回到京中已是四月五,被雨洗过的街道有些积水,车轮碾过会溅点水渍。
宫门前诸多人相迎,皇后和贵妃站在城楼上,不知道的,以为盛西棠是去打了个胜仗回来。
她与二人说了会儿话,谈到二皇子的死,便象征性地去上了炷香。
萧青野回司礼监处理事务,一时忙得脚不沾地,盛西棠下午赶去搭手,也体验了把晕头转向的滋味。
夜晚二人一起从宫中坐着马车出来,她累得不行,瘫在萧青野身上:“怎堆积这么多事务。”
“不可让旁人拿主意的事不得不留,不然便是放权,难保旁人从中作梗。”
“明白了。”
回到府上,萧青野伺候她沐浴完,让她先回屋。
盛西棠走在西阁的路上伸了个懒腰,瞥见窗前盛开的海棠,笑:“还是家里舒服。”
桑落点头:“扬州气候湿润,总觉身子不爽利。”
说起这个,她险些忘了:“我去唤厨房煎药,殿下喝了再睡。”
盛西棠三月份的月事没来,萧青野比她记得清,路上便让李太医开了药,已经喝了几日。
她不爱喝,想躲了,拦着桑落:“是药三分毒,晚些来便晚些来,不必催。”
“殿下就是嫌苦。”桑落不依,转身却看到乔明抬着药朝这边走。
“殿下,药熬好了。”
桑落笑:“殿下想躲,掌印可放在心上呢。”
“哎——”
回屋苦兮兮地喝完药,发现萧青野好久没回来,困得直打哈欠,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萧青野回来时,替她调整好睡姿,轻声念叨:“给咱家的礼还没叫咱家瞧。”
不满地爬上去抱着人,他也累了,很快入睡。
翌日天未亮,他蹑手蹑脚起床准备入宫,穿好衣裳出门时,下意识看了眼窗口的白玉兰缠花。
盥洗完返回,还是惦念着想看盛西棠到底给他准备了什么礼,刚好看到桑落过来,问她。
桑落说:“东西放在寝屋梳妆台后面的柜子旁,掌印没看到?”
萧青野没仔细看,进屋关门径自去找。
红布是绑在上面的,他拆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有他半个人高的玉兰树玉雕,和被她砍掉的那一棵有八成像。
做工精细,栩栩如生。
他指尖抚过花瓣,嘴角抑制不住笑。
喜悦得左边看看,又转到右边看看,暗叹这雕工精细,这颗白玉兰必定价值不菲。
但更令他心中欢欣的是:盛西棠在意他,也在意他的树。
因不满砍掉的树,以另一种方式回来,全了二人并不美好的开始。
她真好。
她怎的这样好。
萧青野看开心了,蹲下,去摸那个被自己捡回来的大木箱。
里面都是曾被盛西棠丢弃的东西,如今和她精心准备的礼物放在一起,皆是同样的令人爱不释手。
不过他掀起帘子后看到木箱旁还有一个檀木盒,宛如被遗弃在角落,没有人在意。
此处背光,本就昏暗,外加布帘遮挡,不仔细看压根不会发现那还有个暗色盒子。
上次把木箱捡回来时就看到过,许是盛西棠的什么首饰盒,他没有看。
萧青野拿出来,斟酌片刻,还是打开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