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体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嗓音跟挤出来似的,逗得盛西棠爆笑如雷。
二人笑作一团,最后萧青野揽着人上床,下颚蹭着她的额发:“咱家近来偶尔也想,如果可以不回京城了,就这样与你四处为家,没那么多荆棘丛生和勾心斗角,日子过起来很有盼头。”
有盼头到他开始舍不得自己在漩涡中溺亡,舍不得死。
盛西棠摸摸他的耳尖:“我发现你到夜晚容易伤春悲秋,但是我爱听,我喜欢你对我说这些。”
萧青野毫不意外,低笑:“咱家亦是知道你不会嫌弃,才肯说。”
翌日,天未亮,队伍返程。
盐运使和巡盐御史留下料理后事,晚些回京,船上能陪盛西棠取乐的人没剩几个。
于是她把李太医拉过来,一点也不拿对方当年过半百的人,玩得不亦乐乎。
君砚中场休息去找萧青野,他在看文书,听到动静掀起眼帘道:“看见那边那个红布了吗?是殿下要送咱家的礼。”
君砚顶着脸上的黑线,不感兴趣地扫了一眼,说这个干什么,并不想知道好吗?零个人问他。
“你离远些,别碰到了。”
君砚:“?我离这么远怎么会碰到。”
萧青野轻哼,心情不错:“什么事?”
“找你喝茶,忙什么呢,怎不陪殿下玩?”
“她找咱家了?”
“没有,和李太医画胡子,玩得高兴。”
萧青野便仔细看了眼君砚脸上被画的几道墨痕,指出其中两道:“这两道是殿下画的。”
“神了,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
很难看不出来,李太医手不太稳,画出的线不直。
君砚在旁替悠闲地煮其茶,萧青野骂他:“脸洗了再来行不行?”
“待会儿还要去玩,懒得洗。”
“有事直说。”
“没什么事,我前两日收到家书,妹妹定亲了,是江家公子。”
“江知礼?”萧青野手一顿,抬眼看过去。
“二公子,江从文。”
他没劲地把注意力放回文书上,随口接道:“挺好,偏了点。”
君砚撑着头望向河面:“你不好奇为什么和你说这个吗?”
“不好奇。”
“虽然很不该,但我妹还是非让我问你,愿不愿意纳妾,她可以为你放弃这门好亲事。”
若是之前,君砚不会真的替君玟来问这种问题,但此次出行,见识到萧青野比寻常男子还会疼人,种种私心,令他不抱希望地来问了一嘴。
果然,萧青野头都懒得抬,但不影响骂他:“滚——混账东西。”
话音落,门口传来女子拖腔带调地声音:“喲,原来是又替令妹说亲来了。”
君砚看到盛西棠时,皮紧了紧,心虚地咳了几声:“那个我在替殿下试探掌印不纳妾的决心!”
萧青野:“?”
他才是要汗流浃背。
二人紧张地视线跟着盛西棠走进来,她却往君砚对面一坐,示意他倒茶,有些没意思地开口:“君姑娘执念颇深,我有点烦了。”
君砚措辞中,又听她意味不明地说:“君公子,不要一而再给我们添堵,管好令妹,也管好自己。”
君砚当即跪下,重重磕头,正经认错:“君家记下了,望殿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