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眸:“呀,我家夫君会疼人了。”
萧青野掀起眼帘瞧她一眼,不语,却浅浅弯起抹若有似无的笑。
好一会儿,准备下楼用午膳时,他想起什么,至案前翻开最上面一本折子。
“殿下,可愿到扬州走一趟?”
盛西棠走过来看了眼折子,是他方才讲的,近两年扬州盐商泛滥,盐吏也与贩卖私盐的贩子同流合污,百姓们为了一口盐竟过得民不聊生。
朝廷欲着重整治,这份折子便是来请示人选的。
盛西棠歪着头:“你带着我去么?”
“嗯。”萧青野淡道,“这是桩大案,以殿下名义下扬州,日后遗诏出,殿下以清理盐商一事走入百姓视野,会少诸多诟病。”
尽管万晋从未出过女帝,质疑声一定不会少,但总比被世人全然否定为好。
起初萧青野没想过为她建立什么美名,也知道她一定会被人称为“傀儡”“空壳皇帝”,没什么大不了。
可现在,想到她被世人暗中贬低,心中便有不虞。
盛西棠聪慧,悉心培养,一定能做到当之无愧。
既剥夺她的自由和期盼,总要还她些什么。
就由他,来送自家殿下到真正的万人之上吧。
盛西棠自然听出他言外之意,浅浅扬唇,目光深深望着萧青野:“我听你的。”
萧青野一顿,紧紧抿唇,却抑制不住笑意从眼睛里跑出来。
她打趣:“这么受用呀?”
萧青野点头。
他喜欢盛西棠的全然信任和依赖,这让他坚定自己是被需要、被肯定的。
于是下扬州的事定在五日后,萧青野下午去见了大臣,这几日需安顿好朝中事务。
更要提防手中的权抓不牢固,还有得忙。
傍晚,让盛西棠先回府,他去了含光殿。
阮仪已等在殿门外,见到他,雍容华贵的脸上挂着淡笑:“听说掌印要下扬州?”
萧青野微微颔首,神情淡漠:“娘娘,进殿吧。”
“陛下若要掐死本宫,还请掌印伸个援手。”
女人说完,独自进殿。
没多时,里头便传来盛序的怒骂:“废物,你们阮家都是废物!连一个阉人都扳不动,朕白养你们这么多年!”
阮仪温婉的嗓音带着恨意:“盛序,我忍你很久了,阮家到底哪里对不住你?整日疑心我父亲,有今日下场,你不是活该么!”
噼里啪啦的声音踹来,约莫是瓷盏摔了一地。
萧青野似笑非笑地倚在门边,懒洋洋听着里头这对年少夫妻反目成仇。
两个月前,这对龙凤还在上演相敬如宾,实则背地里早就烂透了,相看两厌,说句话都要转过头作呕的程度。
拙劣的演技比不上真情实感,实在好戏一出。
争执约莫一刻钟,萧青野听得昏昏欲睡。
直到阮仪的声音渐消,隐约喊着救命,他才无奈踢门而入,袖口一翻,银针刺入盛序手腕,麻痹的痛令他松开了掐住阮仪的手。
阮仪得以喘息,衣衫凌乱地跪坐在地上,边咳边啐了声:“活该,盛序,你活该有今天。”
宫人上前将阮仪带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