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往年宫中有宴会,盛西棠本以为能在宫外过一次,却还是收到了宫里送来的帖子。
由阮仪操持的宴会,帖子却由司礼监发出。
盛西棠不想去,可惜不好不去,只能打算早些离席,抓紧赶上城中热闹的灯会。
萧青野这次约莫半月未回,盛西棠索性当没这个人的存在,偶尔约着阮向竹游玩,大多时候在府上看书奏曲雅兴十足。
桑落说了,日后随她发挥,想理便理,不想理,那就是他活该。
近几日没下雪,听说宣城地区还在抵御寒潮,今年冻死的人较往年又少很多,百姓都在说朝廷行事越来越值得信赖,是万晋的福。
奇怪的是,司礼监和萧青野的名声毫无好转。
盛西棠闲暇时和桑落聊过此事,得出结论:或许因为他们是人人喊打的“阉奴”、“奸宦”,所留下的印象除了阴险狡诈,大多都是无能笨拙。
这类人,自古就和过街老鼠无异,人人喊打。
在百姓看来,功劳一定是朝廷文官的,反而司礼监行事过于偏激,只落一屁股诟病。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站的角度不同,视野也会不同。
盛西棠甚至阴阳怪气地和桑落笑话过萧青野:“人各有命,或许这就是他的命。”
上元节那日,她梳妆齐整,穿得喜庆,早早入了宫。
在长安殿陪了程晚一个时辰,宴会开始前才慢悠悠去宫殿。
程晚说,盛序今日不会露面,由阮仪独自出席,来的都是朝堂重臣和其家属,很热闹,她早些离席并无大碍。
百盏鎏金朱雀灯压得殿内昏黄,丝竹声细细密密地流淌,偌大的宫殿一派热闹景象。
盛西棠的位置很好,不符合规矩,单独落于主位的左侧第一座,左侧全是朝臣家眷,大多是女子,见了她会笑吟吟上前搭话。
搭话也就罢,非要没话找话问一嘴:“掌印还没来吗?”
呵呵呵,问她啊?她怎么知道,太冒昧了这些家伙。
抽空转过身和桑落耳语:“母后这是随心而为了,这宴会跟集市似的,什么人都有。”
桑落低声笑:“但是娘娘说,殿下有单独的菜品,都是您爱吃的。”
皇弟皇妹没来,成了亲的皇姐不在京中更是无法到场,阮向竹嫌无趣不想来掺和。
老四两月前出宫游山玩水,盛西棠好些日子没见他。
今夜能在这里见到的熟面孔怕是只有老二了。
哦不对——
盛西棠被一刚进殿的束发男子吸引了视线。
江知礼——左副都御史儿子,曾与她偷溜出去宫外时有过几面之缘,还一起到湖边抓过鱼。
“他没带夫人,可是未成亲?”
桑路道:“听说江公子去年才及冠,想要先入仕,拒绝过好几家说亲的姑娘了。”
江知礼似有所感,突然望过来,朝她弯了弯嘴角。
盛西棠一怔,回应一个颔首便收回视线。
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和桑落暗道:“他模样很是不错,以前我怎的没发现。”
桑落表示:“殿下,其实第一次遇到江公子,您就已经夸过一次了。”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