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整夜的雪在辰时停下,空气中有微凉的寒意萦绕,大地被细雪泼成一片素白,雾意茫茫。
折子看完,萧青野去了趟户部,临近午时才回。
彼时盛西棠刚从皇后宫里出来,她去找七皇弟和八皇妹玩了一个时辰,皇后陪同,几人在亭中煮甜水喝,冷了又进屋下棋,一如出嫁之前。
令她意外的是,皇后全程只问了句萧青野待她可好,便再没问关于萧青野的事。
盛西棠拐着弯让阮家不要轻举妄动,皇后大抵有听进去,点了头一副懒洋洋什么都不想管的样子。
后边程晚也来了,和阮仪一起蛐蛐这个蛐蛐那个,聊到一半说好些日子没见着君主,不知道死了没。
盛西棠嗑着瓜子说大概还活着。
至于她们为什么会这样不心疼盛序,盛西棠当真不想再问。
想到从前老父亲和两位娘浓情蜜意的画面,就难以接受他背地里究竟做过什么才如此招人恨的。
回到水阁时,萧青野在一楼堂中喝茶,乔明不在,屋内没有人伺候,见状,兰秋自觉留在外面。
听到动静,他抬眼扫过来。
女子一路走得慢,虽裹得毛茸茸,仍在冷风中吹得鼻尖通红。
一顿,拖腔带调地:“咱家劝殿下,脑子一根筋就离阮家的人远些。”
盛西棠凝眉,不报得到答案的希望随口问了句:“为何。”
他果然一副凉薄地扯扯嘴角不作解释。
圆桌上两个大檀木盒实在吸引视线,盛西棠走过去打量:“这些是何物?”
“上次二皇子送来给殿下的礼,咱家退回去他方才又叫人送了回来。”
盛西棠轻啧,笑得不怀好意:“送给我的,你退回去作甚。”
“你要收?”
盛西棠之前在书房为自荐,将几个皇子贬得一文不值,其中对二皇子的评价最是带了私人情绪,说他一副小人相,记仇,睚眦必报却又资质平庸。
萧青野若非了解这二人,深知他们之间有过节,不然都得以为那些话是她拐着弯在骂自己。
毕竟除了资质平庸,其他几个毛病他都格外突出。
“为何不收?”盛西棠脱口又改口,“不对,我先看看有没有值钱的,要送一堆我瞧不上的,那便是诚意不到位,还是扔回去别放家里占地方为好。”
萧青野哼笑,替她打开两个箱子,站在一旁看着。
盛东廷此次下了血本,什么值钱往里塞什么,大多是女子会喜爱的饰品,唯有一柄血玉如意较为特殊,也最值钱。
盛西棠矜持地拿出来:“也就一般吧,就这点实力。”
萧青野:“那送回去?”
她连忙护着那柄玉如意:“到手里的东西怎还送回去?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萧青野眸子轻眯,“传言,血玉如意是陪葬品,沁血而成。”
说到陪葬品,她总不能不知道什么意思。
盛西棠仍旧心大,大笑一声:“连我的陪葬用品都准备好了,二哥实在用心。”
“”
萧青野庆幸她狡黠的眸子在打算盘,而非真这样傻,淡淡转过头去:“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