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轻虞对他轻轻摇了摇头,“顾院长,时间不早了,您先回去吧。”
顾衍之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尊重姜轻虞的意思,对她点了点头,升上车窗,车子缓缓驶离,尾灯很快消失不见。
直到顾衍之的车彻底消失,萧晏时才猛地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一步步走到姜轻虞面前,高大的身影裹挟着浓重的阴影,带着夜风的寒气和淡淡的酒意,将她完全笼罩。
他站得很近,近得姜轻虞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猩红的血丝和那双透着一丝怒意和痛苦的眼眸。
“那个人是谁?”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和一种几乎要失控的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姜轻虞抬起眼,平静地回视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带着淡淡的,毫不掩饰的讥讽:“这似乎不关萧先生的事。”
“不关他的事?”萧晏时几乎是咬着牙重复这句话,他猛地逼近一步,强大的带着酒气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几乎让姜轻虞窒息,“姜轻虞!你看清楚!他是谁?他是你的丈夫!”
“丈夫?”姜轻虞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她轻轻嗤笑一声,目光扫过他因为极度愤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而紧绷的下颌线,语气轻慢而冰冷,“萧先生是不是贵人多忘事?”
“需要他提醒你吗?是你亲口说的,互不相欠,各自安好,是你要他离你远远的,也是你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出院,吩咐你的助理不让任何人打扰,这个任何人,难道不包括他吗?”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如果他没记错,他们之间还有一份即将签署的离婚协议,并且你也答应了约法三章。其中明确写着,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所以,萧先生”
姜轻虞刻意加重了这个疏远的称呼,目光毫不退让地迎视着萧晏时眼中翻腾的惊涛骇浪,“他现在和谁交往,和谁吃饭,被谁送回家,这些都与你毫无关系,听懂了吗?”
她的话像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残忍地凌迟着萧晏时的心脏。
他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极其难看,苍白中透着一丝灰败,眼底翻涌着剧烈痛苦,嫉妒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挣扎。
萧晏时死死地盯着她冷漠疏离,甚至带着一丝讥讽的眼睛,仿佛想从里面找到一丝一毫过去的温存和爱意,却只看到冷清。
“姜轻虞”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破碎的颤抖,仿佛濒临崩溃的边缘,“你你非要这样吗?非要这样对他说话?”
“萧先生。”姜轻虞毫不退让地迎视着他几乎要碎裂的目光,语气甚至更加疏离冷漠:“话是你说的,规矩是你定的,路是你选的!现在又来反问他?你不觉得这既可笑又无耻吗?”
“你有你精彩纷呈的生活,有你的红颜知己,他为什么不能有他的生活?难道离了你,他就该一辈子活在阴影里,为你‘守节’吗?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的话像毒针,一根根扎进萧晏时的心脏,痛的几乎要窒息。
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抓住她的肩膀,但手指在空中剧烈颤抖了几下,又猛地攥成拳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很晚了,他累了,没兴趣也没义务在这里陪萧先生上演质问的戏码。”姜轻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充满了疲惫,“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