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华看到坐在长椅上的姜轻虞,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姚清欢则走到姜轻虞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带着一种虚伪的怜悯和不易察觉的得意:“姜小姐,你也别太自责了。伯母也是太担心阿晏了,说话重了些。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伯母守着就好。”
姚清欢那副俨然以女主人自居的姿态,像一根尖锐的刺,扎着姜轻虞。
疼痛和冰冷褪去,一股被压抑许久的怒火和冰冷的锐气,自姜轻虞的心底最深处骤然升腾。
姜轻虞缓缓抬起头。
原本苍白的面容因那一巴掌还残留着红痕,但那双眼睛里,之前的慌乱,无助,甚至泪光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淬冰的清明和冷冽。
她直视着姚清欢那双故作关切却难掩得意的眼睛,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姚小姐,以什么身份守在这里?”
姚清欢被她骤然转变的眼神和直白的质问弄得一愣,脸上的柔弱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勉强笑道:“我、我和阿晏是多年好友,伯母也需要人照顾,我自然是作为朋友”
“朋友?”姜轻虞轻轻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极具讽刺的弧度,“萧晏时现在需要的是静养,而不是无关紧要的朋友的喧哗和围观。至于照顾”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瞬间难看的朱丽华,最终落回姚清欢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姜轻虞,是萧晏时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妻子。”
“无论他是健康还是疾病,陪在他身边,守着他,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权利。姚小姐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以朋友的身份,执意要守在我丈夫的病床前,知道的说你热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萧家没了规矩,或者姚家小姐,不懂什么叫男女有别,不知分寸为何物。”
这番话,可谓是一点情面都没留。
直接将姚清欢那层温婉体贴的伪装撕了下来,将她那点隐秘的心思和越界的行为赤裸裸地摊开在众人面前。
姚清欢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气得浑身微微发抖,眼圈这次是真真切切地红了。
“姜轻虞!你”朱丽华见状,立刻就要发作护着姚清欢。
然而,就在这时,icu的门再次打开,一名护士探出头来:“萧晏时先生的家属在吗?病人刚才有短暂的清醒,指名要见”
“在!在!我们都在!”朱丽华一听儿子醒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激动地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姜轻虞,拉着姚清欢就急匆匆地冲了进去,“快,清欢,晏时要见我们!”
她们动作极快,几乎是挤开了护士,再次将那扇门在姜轻虞面前重重关上。
姜轻虞被推得踉跄一步,看着再次紧闭的门,心里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他醒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清梨气得脸色发青,扶住姜轻虞:“她们也太欺负人了!阿虞,你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