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持续冲洗，一边用眼神示意旁边一个呆住的场务，“麻烦你，再拿几瓶冰水或者冰镇的矿泉水过来！越多越好！快！”
那场务如梦初醒，连忙应声跑去。
灼热的痛楚在冰凉水流的持续冲刷下，稍稍缓解了一丝丝，但刘雨彤看着自己迅速红肿，布满水泡，狰狞可怖的手臂，还是让她浑身发冷，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只是个刚工作不久的小护士，哪里经历过这种？
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会不会真的被林菲菲一句话就毁掉？
要不算了吧，不和他们计较了，这份工作来的不容易。
可是她真的好难过。
林菲菲看着刘雨彤手臂上那一片惨不忍睹的红肿和水泡，又看看姜轻虞那冰冷得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心底终于升起一股真正的惧意。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上却依旧不肯服软，色厉内荏地嚷嚷：“你你瞪我干什么？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不长眼撞上来的！谁知道她是不是想碰瓷？一个护士了，连这点小意外都处理不了？还哭哭啼啼，真够矫情的！”
“不是故意的？”姜轻虞猛地抬头。
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眸此刻直直刺向林菲菲，“我两只眼睛都清清楚楚地看到，是你端着滚烫的咖啡冲过来指着雨彤的鼻子骂，是你的手把咖啡泼在了雨彤的身上，林菲菲，这是故意伤害！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林菲菲脸色一白。
“我们医生护士的职责是救死扶伤，是守护健康，不是某些人肆意发泄情绪随意欺凌的牛马！”姜轻虞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刘雨彤护士是姚小姐的专属医疗团队一员，不是你的私人助理，更不是你可以随意打骂伤害的对象！”
“如果姚小姐真觉得身体不适，需要专人伺候，大可以自己花钱另请高明，而不是在这里行凶！”
“你你血口喷人！”林菲菲被堵得哑口无言，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姜轻虞的手指都在抖。
“够了！”一声带着压抑怒气的低喝响起。
一直作壁上观仿佛事不关己的姚清欢终于走了过来。她脸上的优雅从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打扰的愠怒和不耐烦。
她冷冷地扫了一眼刘雨彤惨不忍睹的手臂，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也没料到会烫得这么严重。
“一点意外，闹这么大动静做什么？耽误拍摄进度谁负责？”姚清欢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柔美，此刻却像淬了冰，“菲菲，还不快给刘护士道歉？”
这轻描淡写的“一点意外”和毫无诚意的“道歉”，让姜轻虞心头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她刚想开口，姚清欢的目光已经转向她，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施舍和隐隐的警告：“姜医生，我知道你心疼助手。但片场意外难免，大家各退一步。菲菲道个歉，这事就算过了。”
“刘护士看起来伤得不重，处理一下就好。你们既然是来保障我健康的，那就该以大局为重，别为了点小事耽误正事。”
“小事？”姜轻虞几乎要冷笑出声，她看着姚清欢那张虚伪的脸，看着林菲菲那明显不服气又不得不低头的样子，再看看刘雨彤痛得煞白的小脸和满是泪痕的眼睛，一股强烈的冲动在胸腔里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