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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这是他能与我交换的筹码。
他以为，我会为了把顾媛锤得更死，而放过他这个所谓的“污点证人”。
他还是那么天真。
或者说，愚蠢。
我拿起那支录音笔，放进自己的包里，动作从容。
“谢谢。”
张林的脸上，瞬间迸发出一丝狂喜。
“那我的事”
“证据，我收下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将他最后的幻想，彻底击碎。
“但你，顾媛，还有你那位好丈母娘。”
“一个，都跑不掉。”
“我就是要让你们一家人，在里面，整整齐齐地过年。”
张林脸上的喜色瞬间冻结，然后寸寸碎裂，化为一片死灰。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瘫软在座位上的样子。
“张林，你最大的错误，不是贪婪，也不是愚蠢。”
“而是你忘了。”
“有些底线，一旦踩过，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开庭那天，我没有去。
林强是我的代理律师。
他后来告诉我，法庭上，顾媛和张林彻底反目，像两条疯狗一样互相撕咬，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对方身上，丑态百出。
林强先是当庭播放了张林给我的那支录音笔。
顾媛当场崩溃，隔着被告席，疯了一样大骂张林是贱人。
然后，林强祭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那是我从云端恢复的，几段被删除的音频。
是我家客厅的智能音箱，无意中录下的对话。
里面，是顾媛和张林在我的卧室里，在我们的婚床上，一边亲热，一边用最恶毒的语言嘲笑我，商量着如何将我推入深渊。
“苏峰那个蠢货，还真以为我爱他，结婚这么多年，手都没让他碰过几次，笑死人了。”
“亲爱的你再忍忍，等拿到钱，我们就去瑞士，再也不用看他的死人脸了。”
“他的那个破项目，以后就是你的了，我的天才设计师瑶瑶”
录音在寂静的法庭里回荡。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顾媛和张林，彻底瘫了。
最终，判决下来。
顾媛，因职务侵占、商业欺诈、重婚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张林，作为共犯，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丈母娘，因包庇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顾家的天，塌了。
而我的天，前所未有的晴朗。
我追回了被转移的全部资产，重组了公司。
剔除了顾媛这个毒瘤，公司凭借「天际中心」这个惊艳业界的项目，迅速走上正轨，拿下了数个地标级建筑的设计权。
一年后。
林强开了一瓶顶级的香槟，庆祝我拿下“年度建筑设计师”金奖。
他给我倒了满满一杯，“顺便庆祝那对狗男女，喜提银手镯一周年，还是带编号的情侣款。”
我被他逗笑，与他碰杯。
“说真的，”林强抿了一口酒，眼神促狭，“你真不打算去看看她？听说她在里头天天给你写忏悔信，叠起来比砖头还厚，写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我晃了晃杯中金色的香槟，看气泡缓缓升腾。
“林强，你见过谁会特意回头，去观赏一堆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吗？”
「天际中心」的最终签约仪式，办得声势浩大。
我站在聚光灯下，身后是项目的巨幅效果图。
那曾是我差点被窃取的心血，如今是我最耀眼的勋章。
签完字，记者们将话筒递到我面前。
“苏先生，对于您前妻顾媛的结局，您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个尖锐的问题抛了过来。
我抬眼，看向那个提问的记者，平静地拿起话筒。
“不认识。”
“下一个问题。”
全场安静了一秒，随即响起一片克制的、善意的笑声。
就在这时，我的私人手机响了。
看到那串陌生的国际区号，我犹豫片刻，还是走到了台侧接起。
电话那头，是一口流利的英文。
对方自称是普利兹克建筑奖的组委会成员。
“苏峰先生，我们看过您‘天际中心’的设计，那是一个伟大的作品。我们在此，诚挚地邀请您，成为我们下一届评奖委员会的成员。”
对方的语气，无比郑重。
“您将是我们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评委。”
我握着手机，有片刻的怔忪。
窗外的阳光，穿过玻璃，落在我身上。
很暖。
挂掉电话，林强已经激动地冲了过来，抱着我尖叫。
我看着远方，城市的轮廓在阳光下清晰无比。
我知道。
属于我的世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