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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江淮找了整整一个晚上,从最初的十几个人到后来二十几个人帮着翻阅成千上万的许愿带,所有人都说他疯癫了。
连哥哥顾江廷得知这一消息后都赶来劝说:“佛门清净地方,不要无理取闹。”
可顾江淮像是听不到任何人说话,只心心念念着温蕴曾留在这里的许愿飘带。
顾江廷看着这样的弟弟,深深地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不是误会你终于找到真爱,老爷子有的是办法能留下温蕴。”
“哥,你当初为什么不喜欢她?”
顾江淮忽然转向顾江廷,他承认,很介意温蕴曾经喜欢的是自己的哥哥。
当初温蕴嫁给他时,外面的人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说温蕴退而求其次,嫁不了哥哥就嫁弟弟,难听的话在温蕴身上从没有断过,但她一次都没有为自己辩解。
顾江廷皱了皱眉:“她早就不喜欢我了,你还是不够了解温蕴。温蕴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从我结婚那天起,她心里就没我了,否则她为什么会嫁给你?她当初嫁给你的确有目的,可你不能否认,身为妻子,她根本无可指摘,挑不出一点错。”
“老爷子大寿那天,你看见她跟我在一起脸色都变了,但那天我只是无意间碰到她,加起来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可你呢?对她毫无信任,在这么多亲戚朋友面前冷落她,你让别人怎么想?光是我看到的就是如此,过去三年里又是怎么对她的?”
顾江廷也不怕顾江淮听着烦,兄弟两许久没有掏心窝子说过话,事已至此,没必要再争锋相对。
“找到了。”
有人忽然兴奋地高呼,扯着许愿带冲到顾江淮面前。
轻飘飘的一根带子,却让顾江淮觉得仿佛有千斤重。
顾江廷示意所有人撤退,独留下顾江淮还在原地。
红底黑字,温蕴的字迹熟悉到不能熟悉,顾江淮看到那行字时,眼圈猛地一红。
“希望顾江淮身体健康,不再被梦魇缠绕。祝我自由。”
他猛然想起,那段时间,他持续高烧不退,经常做噩梦,而温蕴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不停地在他耳边安慰。
所以她才会来寺庙祈福,才会为他写下这根许愿带,只是在他身边始终都是束缚,她无法做真正的温蕴,永远只能是识大体的顾太太。
顾太太这个身份,成了她三年来无形的枷锁。
她想要的自由,现在也终于得到了吧?
那天之后,顾江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顾家人都急得团团转,生怕他又会陷入三年前那种绝望的境地,这次,没有第二个温蕴能陪着他让他振作。
可顾家的担心显然多余。
几天后顾江淮便出现在公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把所有心思都投入到工作中,他再也没有提起过温蕴。
只是偶尔看到旁人秀恩爱,也会恍惚,他给温蕴的实在太少太少,可温蕴给他的,已经足够他回忆很久很久。
没有人知道,他一直不动声色地找人打听温蕴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