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谢无涯的生辰。
月奴为了讨他欢心,决定在府里大办一场宴席,请了许多京中的权贵。
宴会上,她穿着一身火红的舞衣,在众人面前,为谢无涯献上了一支热情奔放的西域舞蹈。
舞姿曼妙,风情万种,引得满堂喝彩。
谢无涯更是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满是痴迷。
一曲舞毕,月奴娇喘吁吁地倒在谢无涯怀里,举起酒杯。
「将军,月奴敬你一杯。愿将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无涯哈哈大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没有人注意到,我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也没有人注意到,坐在角落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看到月奴的舞蹈时,眼中闪过的一丝惊骇。
这位老者,是当朝的礼部尚书,也是一位研究西域文化的大家。
是我特意请来的。
宴会结束后,我派人将他悄悄请到了听雪堂。
「陈尚书,」我开门见山,「方才月奴所跳的舞蹈,您可看出了什么名堂?」
陈尚书的脸色,依旧十分凝重。
他抚着胡须,沉声道:「夫人,若老夫没有看错,那并非普通的西域舞蹈。」
「那是沙月国祭祀魔神的『天魔舞』!」
「天魔舞?」我心中一凛。
「没错。」陈尚书的语气十分肯定,「老夫早年游历西域时,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关于此舞的记载。此舞妖异非常,据说是用来与魔神沟通,祈求力量的。寻常舞姬根本不可能习得,只有沙月国最高贵的神女,才有资格跳此舞。」
「而且,」陈尚书压低了声音,「跳此舞时,必须以心爱之人的精血为引,方能发挥其最大效力。舞者能借此操控对方心神,令其对自己死心塌地,万劫不复。」
心爱之人的精血
我猛地想起了什么。
谢无涯说他中了情蛊,需要月奴的血来压制。
可实际上,根本不是月奴的血在救他。
而是他自己的血,在成就她!
每一次所谓的「解蛊」,都是月奴在取他的精血,用来修炼这邪异的「天魔舞」,从而加深对他的控制!
好一个歹毒的计策!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陈尚书,多谢您告知此事。」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他郑重行了一礼,「此事关系重大,还请您暂时保密。」
「夫人放心,老夫明白。」陈尚书回了一礼,面色凝重地离开了。
送走陈尚书,我一个人在房中枯坐了许久。
月奴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她绝不是什么普通的舞姬,而是沙月国派来颠覆我朝的,最重要的棋子。
而谢无涯,就是她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我必须尽快阻止他们。
但是,我不能轻举妄动。
谢无涯现在对月奴深信不疑,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陈尚书虽然是德高望重的老臣,但一面之词,也不足以定罪。
我需要一个更有力的证据,一个能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的铁证。
我的目光,落在了站在角落的红梅身上。
或者说,是落在红梅每日从月奴那里,为我「拿」回来的那些「安神汤」的药渣上。
这些药渣,我一直让青竹悄悄收集起来。
现在,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我将药渣交给了暗鸦,让他去找京城最有名的药理大师,也是我父亲的至交——张太医,进行查验。
三日后,暗鸦带回了张太医的验看结果。
「主子,张太医说,这药里含有一种名为『牵机』的慢性毒药。此毒无色无味,与多种药材混合后,极难察觉。长期服用,会使人神思混乱,四肢无力,最终脏腑衰竭而亡。」
「最重要的是,」暗鸦的声音顿了顿,「张太医说,这种『牵机』,是沙月国王室秘药,中原罕见。唯一的解药,也只有沙月国国师手中才有。」
我笑了。
铁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