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我的子宫壁太薄,像纸一样,再也无法孕育生命了。我走出医院,看到林叙在车里,温柔地抚摸着一张女孩的照片。”
“我认得她,那是他死去的初恋,顾影。”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不过是另一个女人的容器。可笑的是,我连当一个容器的资格,都失去了。”
“他每年带我去的那片向日葵花田,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因为那是她的最爱。他送我的第一条项链,吊坠的形状,是她名字的缩写。”
“我到底算什么?一个合格的妻子?一个生育工具?还是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配拥有的替身?”
我算准了时间,在他推门进来的前一秒,假装在沙发上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梦中”的泪痕。
我能感觉到,他进来了。
他看到了桌下的日记本。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许久,他轻轻地走过来,在我身边蹲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拭去我眼角的“泪水”。
他的动作里,带着我从未感受过的、几乎可以称之为“珍视”的情绪。
我知道,我的这把火,点燃了他关于“背叛”和“亏欠”的炸药,触痛他为数不多的良心。
而这,仅仅是开始。
林叙的崩溃,比我预想中来得更快,也更彻底。
那天起,他开始回避我的目光,我的每一次注视,都是对他的无声凌迟。
他再也没有提过苏晚和孩子,一次都没有。
仿佛只要他不提,那个女人的存在,就能被彻底抹去。
但他越是这样,苏晚就越是焦躁。
终于,在一个周末的下午,苏晚不请自来。
她挺着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按响了门铃。
林叙去开的门,我看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苏晚却没看到他的脸色,径直走了进来,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她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语气却充满了挑衅:“姜禾姐,我听说你身体不舒服,特地过来看看你。顺便,也让宝宝提前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她刻意加重了“家”这个字。
我坐在沙发上,盖着薄毯,手里捧着一杯温水,扮演着我虚弱的角色。
我没有看她,只是将目光投向林叙,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脆弱和受伤。
“林叙,我有点累了,想回房休息。”
我轻声说,声音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一刻,林叙的天平,彻底倒向了我。
“苏晚,你先回去。”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我说了,让你等我消息!”
“我等?
我还要等多久?”
苏晚终于撕下了伪装,声音尖利起来,“等到她死了吗?林叙,你别忘了,我肚子里怀的才是你的儿子!是你们林家的希望!你现在为了一个快死的人,这么对我?”
“你给我闭嘴!”
林叙彻底被激怒了,他冲过去,一把抓住苏晚的手臂,想将她拖出去。
就在这时,我“恰好”被他们的争吵声惊到,手里的水杯“不慎”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然后,我猛地弯下腰,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那咳嗽声,一声比一声剧烈,要将我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林叙和苏晚的争吵戛然而止,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用手帕死死地捂住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一缕鲜红的“血液”,顺着我的嘴角,缓缓流下。
我手中的那方白色手帕,早已被刺目的红色浸透。
我看着自己手心的“血”,眼神涣散,然后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姜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