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闪了闪,再次照亮季繁星毫无血色的脸。
那张医疗事故报告,她反复看了又看。
侦探说明得很清楚,霍云深出车祸后昏迷不醒,心脏重度衰竭,可手术进行到一半,奇迹般的重新跳动,并没用上被选的捐献心脏。
也就是说,他胸前的疤痕是真实存在,只是......与萧寒无关。
远处的天际线被炸雷划破了个口子,她喉咙发紧喘不过气来,痛苦的倒在墓碑前,煞白的指尖抚摸萧寒带着笑意的脸。
“错了,一切都错了......”
她既没有兑现他照顾自己的承诺,反而将自己搞的一身伤。
指尖悬在屏幕前,她拨通私家侦探的电话。
六年前,相同的时间节点,以及车祸场地,不可能完全是巧合。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这时,霍云深的专属来电响起,她翁声接过电话。
有些事,是该有个了断了。
她没有犹豫,匆忙回到别墅。
“今天是知夏怀孕一百天的日子,应该庆祝。宴会的事情交给你来负责。她喜欢古董,找些值钱的东西送过来。”
她刻意避开指尖触碰,声音克制有礼。
“好的,霍总。”
霍云深微怔,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过去的季繁星,会甜言软语地叫着自己名字,故意在他耳边呼气,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现在的季繁星却是生怕与自己扯上什么联系。
季繁星熟练地联系藏馆,交代保姆注意事项,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宴席。
就连有人站在自己身后也没察觉。
下一秒,只听噗通一声,季繁星整个人掉进水池里。
“哈哈哈哈!”
岸上传来肆无忌惮的嘲讽声。
是叶知夏的声音。
季繁星身子僵住,眉头缓缓皱起,还是忍了下来。
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还是不要和她起冲突为好。
“季小姐,就算你要引起这些少爷们的注意,也不用故意掉进水里吧。”
季繁星狼狈地爬上岸,脸上血色消失殆尽,这句话宛如把刀子捅的鲜血淋漓,声音多了丝难以抑制的颤抖,
“我没有,是你推得我!”
叶知夏挑衅的走到她面前,余光扫过不远处的人影,目光流转,可怜兮兮,嘴里却说着恶毒的话。
“听说你曾有个未婚夫?那条手链保不齐就是那个死人的吧?”
“死人的东西就是晦气,一条卑微的贱狗,送的东西都那么上不得台面!”
胸膛灼热发烫,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萧寒。
扬起的手悬在半空中,下一秒被霍云深抓住,用力扯着她砸进身后的玻璃花窗里,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谁让你动她的?”
昏黄的残阳洒在他发丝,凌厉冷漠的样子让她不由得颤了颤。
霍云深抱着叶知夏逐渐走远,只留下她清理地面的碎片,碎屑皮肉混在一起,眼神望向虚空,久久不能回神。
心已麻木,也就不痛了。
巨型水晶喷泉在音乐和灯光中缓缓流淌,季繁星穿着最普通的佣人服,躲角落里。
这是叶知夏扔给她的,既不抢风头,还能盖住她的身材,一举两得。
她轻揉着胃,苍白的面孔因疼痛而扭曲,时不时发出痛苦的低吟。
“躲在这里干嘛,上次不是挺能喝的吗,走,陪哥哥喝几杯。”
许川扯过她胳膊想要揩油,红酒抵在嘴边,甜腥味腻歪的让人作呕。
“滚开。”
她双腿发软的想要离开,胃部传来绞痛感,站不稳狼狈的摔进他怀里。
远处的霍云深眸子骤然一紧,牙关咬的咯咯作响。
她竟然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云深,听说繁星从前......算了,一定是谣传。”叶知夏犹豫道。
霍云深脸色铁青,狠狠地说道:“以前怎么样,说。”
叶知夏得意地看了一眼季繁星,继续添油加醋:“听说繁星以前有很多男朋友,而且专挑年纪大的,有钱的,当然,我相信这只是繁星不懂事,云深你就不要怪她了。”
霍云深丢下叶知夏,快步走到角落里纠缠着的二人面前,许川眼中笑意不减,语气意味深长,
“你这小金丝雀脾气挺暴,爷就得意这款,反正你已经有了知夏,不如就将她卖给我一夜,一百万,怎么样?”
他眸子闪过抹冷意,喉结滚了滚,多了分戾气。
“云深,你舍不得?”
一时间,音乐骤然安静,像是石子坠入湖面,惹起无尽涟漪。
霍云深视线扫过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眸光清浅无波,唇角浅起抹冷嘲的弧度。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