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静躺着慢慢恢复,他在窗边伏案画符刻阵,谱曲吹奏。
笛声轻而缓,像是云中绵延的思念。
时间一晃两月,苏时体内的伤已经痊愈,呼吸也越发平稳起来,筋脉通畅,灵力在体内自行运转。
她快醒了。
江月白收回探查的手,理了理枕上的发丝,面含浅笑地低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亲。
他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前去沈清弦殿中。
沈清弦刚从流云山回来,瞧了他一眼:
“本尊还怕你不得双修之法,现在看来倒是被滋润得不错。你既然愿意出院,小十的伤该痊愈了?”
江月白耳尖通红,却面不改色,一袭月白紫纹锦袍,依旧风度翩翩,气质如水琢玉清雅,让人侧目:
“请师尊莫要消遣弟子。”
“你要走?”见他来见自己时都未着流云袍,沈清弦立马猜到了自己这徒弟的心思。
江月白眸色一黯道:
“替小师妹疗伤一事,不必告知小师妹。”
“哦,双修完就跑?”
沈清弦似懂非懂地点头,实则早看透了江月白的心思,
“怎么,怕小十不要你啊?
“也是,你动的不是双修的心思,你动的是情,你不止要双修,你还想要你小师妹这个人。那自然得逃了,合欢宗哪有因为双修的露水姻缘动情的?
“小十恐怕根本不知道你的心思吧?”
江月白身形微微一僵,被沈清弦拆穿暗藏的心思后,却并未露出什么失态的神色,只无奈浅笑:
“师尊所言极是。
“小师妹知我清修,只拿我当师兄,平日里虽然跳脱活泼了些,但从无犯意。”
苏时虽然有时性情促狭了些,但江月白自然清楚她对自己这个师兄的敬重。
他自己都不清楚情从何而起,似乎一直都自然而然地,只在发觉时才知已然心动至此。
江月白也不想用自己的感情,去试探苏时对敬重的师兄到底有多少情爱在其中。
怕她为难。
也怕不能得偿所愿。
如今也不知在她醒来后,该如何面对她。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已经更进一步的他做不到。
等小师妹醒来,她对他仍旧是师兄师妹之间的情谊。
可他早已在认清自己心思后,又与她日日夜夜肌肤相亲,如何能轻而易举地再退到原本的师兄之位上。
如今之计,他只得先下山,日后再相见才不至于暴露。
江月白将一枚储物戒交给沈清弦:
“请师尊转交给小师妹。”
沈清弦看了看储物戒里的东西,丹药、阵盘、符箓、甚至还有几个苏时用得着的天材地宝,应有尽有。
“留的东西倒是挺多。”
沈清弦还以为江月白这一跑,就不打算再回来,但看他留这么多东西,又不确定了,
“你留这么多东西,小十不得心心念念都是你了?”
江月白微微一笑,眸光煦暖,坦然道:“弟子只是下山历练,不是断情绝爱。”
下山前,江月白还有一顾虑:
“小师妹体质特殊,不可无炉鼎在侧那三个妖修,劳烦师尊趁他们还未痊愈,再将契约打入他们体内。”
既然怎么都需要炉鼎,再让小师妹花费时间找,倒不如再将这三个妖修禁锢在侧,以备不时之需。
何况,江月白垂眸,想起秘境中的画面,瞳眸越发深邃。
这三个妖修也不像是不愿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