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平时,苏时还真想听听。
现在,她摇摇头,往地上一躺,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结界外的漆黑天幕:
“还是算了,师兄。”
宗门弟子入秘境的人本就最少,加上又有许多人淘汰,如今只剩下了六千多人在秘境中。
结界内各宗弟子往来活动甚是自由,半点不像凡人结界和轩辕军结界那般,要护住十万多人,结界里面只能人挤人。
苏时虽然说算了,但江月白还是侧目看了她片刻,取出玉笛来缓缓吹了一曲。
是苏时没听过的曲子,曲调优美,余音绕梁,让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仿佛于玉笛声中听见了夏日的小雨淅淅,风过云梢;又仿若置身于春日的阳光轻暖,花香鸟语。
苏时恍然地偏头看去,江月白清癯的身影好似也被笛声中的春风吹拂。
袖袍微摆,修长好看的手指随音律在玉笛上时起时落,肩上墨发皆垂落到臂弯中,清润如玉的瞳眸被低垂眼帘轻遮一半,从侧面看去掩在鬓边发间隐隐约约。
只有眉心一点朱砂像是点在水墨写意画中的明色,苏时的视线掠过他眉眼,描摹江月白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轻抵玉笛的薄唇上。
她抬手扯了扯江月白的衣袍:
“师兄你不要吹了听得我好困”
一曲终了,睡着的不仅是苏时,还有齐流非和夏侯金玉。
“你确实该好好睡一觉了,小师妹。”
江月白低声道,而后收起玉笛,起身看了风玺、云寂和止戾一眼,
“劳烦三位照看好小师妹三人。”
“不用你说,我们也会看好他们。”风玺道,然后取出储物戒里的毛毯轻轻盖在苏时身上。
云寂和止戾并未开口,自神情看来却显然是默认风玺的话。
江月白放心点头,又去与其他带队弟子说了些什么,然后离开结界,去了轩辕军结界之中。
这一觉,苏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醒来时就头枕在风玺的红绫纠缠绑成的枕头上。
红绫一端贴心地搭在她面具上,遮住她双眼,挡下了光芒。
直到她睁眼,她眼前的红绫才卷了卷,自觉退去。
“我睡了多久?”苏时腾地一下坐起身,懊恼道,“师兄阴我!”
夏侯金玉和齐流非这时也跟着醒了过来,夏侯金玉打着呵欠,一副没睡够的模样。
齐流非刚醒,立刻就继续把药草从储物戒里取出来处理炼丹,勤奋得不行。
把苏时和夏侯金玉都看呆了,苏时无声地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流非,有这种毅力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她在结界内找了找人,没看见江月白,转头看向风玺、止戾和云寂三人:
“师兄呢?”
“去轩辕军那边了。”风玺道,“你别插手了,凡人的事情,你师兄过去也不能插手,顶多作为宗门的代表弟子过去。”
“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苏时一挑眉,听他这话似乎知道了轩辕军那边到底在干什么。
风玺刚要开口,苏时抬手打住,示意他别说话,然后看向云寂和止戾:
“你们俩说。”
风玺气的想跟她好好掰扯掰扯,凭什么不听他说话!
止戾斟酌再三,思及她之前的表现,对苏时扬起职业微笑:
“主人还是不知道得好。”
又来一个不肯说实话的,苏时眼巴巴看向云寂:
“云寂,你总不能也敷衍我吧?”
云寂眉间冰雪冷意不减,金眸对上她的视线后又垂下雪白的眼睫,浓密的睫毛将瞳眸半遮,额前鬓边垂下丝绸般的白发,和坚硬银霜龙角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