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里面是一对袖扣。
是我刚拿了设计金奖,用第一笔奖金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他当时看都没看,随手就扔进了抽屉。
「这么廉价的东西,戴出去丢我的脸。」
可现在,他却用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对袖扣,动作珍视又哀伤。
「书书……」
他低哑地唤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痛苦。
「对不起。」
我冷漠地「听」着。
一句对不起,就想抹去所有的伤害吗?
傅承宴,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许清微穿着性感的真丝睡裙,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承宴,我就知道你没睡。」她声音娇媚,带着刻意的讨好,「我热了牛奶,喝一点会好睡些。」
她看到傅承宴手里的袖扣,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她走到傅承宴身边,状似无意地碰掉了他手里的盒子。
袖扣滚落在地。
「哎呀!」许清微惊呼一声,连忙蹲下去捡,「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捡起袖扣,递给傅承宴,却在他接过去之前,用指甲在袖扣的珐琅上,用力划了一下。
一道刺眼的划痕,瞬间破坏了原本的美感。
傅承宴的脸色,在看清那道划痕的瞬间,彻底变了。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眼神阴鸷地盯着许清微。
「滚出去。」
许清微被他眼中的戾气吓得一抖,牛奶都洒了些出来。
「承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还在试图解释,眼泪说来就来,「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我让你滚。」傅承宴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冰碴。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许清微说过话。
许清微终于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把牛奶往桌上一放,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书房。
傅承宴蹲下身,捡起那枚被划伤的袖扣,用指腹轻轻擦拭着那道划痕,却怎么也擦不掉。
他的眼眶,一点点地红了。
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袖扣上。
我才发现,他哭了。
这个在我的葬礼上,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的男人,此刻,却为了一对被他嫌弃过的袖扣,无声地流着泪。
真是可笑。
第二天,处理我遗物的公司来了人。
傅承宴亲自监督。
他站在衣帽间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衣服、包、鞋子被一件件装进黑色的袋子里。
许清微像个女主人一样,在旁边指指点点。
「这件,扔了。」
「这个包颜色太老气了,也扔了。」
「还有这些首饰,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并处理掉吧。」
她每说一句,傅承宴的脸色就沉一分。
当工人要搬走我的梳妆台时,傅承宴终于出声制止。
「那个留下。」
许清微不解地走过去。
「承宴,一个旧梳妆台而已,我让人给你订个新的,意大利纯手工的。」
傅承宴没理她,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拉开了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
他拿出来,打开。
里面是我从大学时期开始,为他叠的一千只千纸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