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铁链锁住手腕时，程哲反而冷静下来。侍卫押着他穿过养心殿的丹陛，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颀长，像条挣扎的鱼。脑海里的系统又开始聒噪：“主线任务进度停滞，宿主当前信任值
-
30，建议立即坦白海图线索以换取喘息机会。”
“你怎么不建议我直接自裁？”
程哲在心里冷笑。三个月前刚穿越时，他还以为这系统是金手指，直到某次任务要求他构陷忠臣，才惊觉这东西根本没安好心。就像此刻，它分明知道坦白海图等于自寻死路。
穿过垂花门时，眼角瞥见假山后闪过个佝偻身影。是古籍铺的王老板！那老头怎么敢闯禁宫？程哲正疑惑，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第三方信息流，加密等级
a+，是否破解？消耗
10
点积分。”
他毫不犹豫：“破解。”
上周揭穿采办太监贪污案攒下的积分，总算派上了用场。
“贵妃党羽今晚将在刑部大牢动手，用‘畏罪自尽’结案。”
王老板的密信以数据流形式涌入脑海，末尾还附着半枚龙纹令牌的图案。程哲心头一震
——
这令牌他在《瀛海总志》的插图见过，是前朝舰队提督的信物。
“看来有人不想让你死。”
系统的语气难得带了点玩味，“支线任务更新：今夜子时前逃出刑部大牢，奖励‘易容’技能。失败惩罚：抹除现代记忆。”
程哲差点咬碎牙。抹除记忆？这系统是想把他彻底变成提线木偶。
刑部大牢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程哲被扔进最角落的牢房，铁栅栏外的火把忽明忽暗，映得狱卒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他摩挲着腕上的铁链，突然想起系统奖励的那根银簪
——
刚才被押解时情急塞进了靴筒。
“叮
——
检测到可利用道具‘镂空银簪’，是否合成‘铁丝开锁器’？需消耗
5
积分。”
“合。”
程哲咬着牙。当细如发丝的银线出现在掌心时，他忽然听见隔壁牢房传来低咳。借着微光看去，竟是个穿着蟒袍的老者，颈间还留着勒痕。
“是礼部尚书周大人？”
程哲失声。三天前这位老大人还在朝堂上弹劾贵妃父兄拥兵自重，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周大人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你就是程哲？御书房那个能看懂西洋文的侍卫？”
他挪到栅栏边，压低声音，“老夫知道你藏了什么。那海图……
是不是画着黑水沟外的‘蓬莱’？”
程哲瞳孔骤缩。黑水沟是新朝海禁的边界，而
“蓬莱”
这个词，只在《瀛海总志》的残页里出现过。
“陛下被贵妃蒙蔽了。”
周大人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染红了囚服，“前朝舰队根本不是失踪，是找到了能让王朝覆灭的东西……
他们想让你死，就是怕你把这事捅出去。”
栅栏外传来脚步声。程哲迅速将银线藏进舌下，看着狱卒端着碗黑漆漆的东西进来。系统警报尖锐刺耳：“检测到鹤顶红，浓度致命！”
“周大人，贵妃娘娘仁慈，赐您个体面。”
狱卒狞笑着开口。周大人突然撞向狱卒，嘶哑着喊：“龙纹令牌在……”
话音未落就被死死按住。程哲趁机将银线弹出，精准地缠住狱卒腰间的钥匙串。
“铛啷”
一声，钥匙落地的瞬间，程哲用脚勾住，借着栅栏掩护迅速开锁。狱卒反应过来时，他已攥着钥匙扑到周大人身边，将那碗毒药扫翻在地。
“快……
去泉州港……
找海商联盟……”
周大人咳出最后一口气，手指死死抠着程哲的袖口。程哲在他掌心摸到块硬物，正是那半枚龙纹令牌。
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关键道具，触发隐藏任务：重组龙纹令牌。奖励：解锁七下西洋真实航线图。”
牢房外传来喧哗，是锦衣卫到了。程哲最后看了眼周大人的尸体，翻出后窗。夜色里，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系统冰冷的倒计时重叠在一起
——
离子时还有两刻钟，而他知道，这场逆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