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纹锁的电子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谢楚瑶站在玄关，感应灯将她扭曲的影子投在墙上。
像极了阮辰川被绑架那晚，绑匪投射在仓库墙面的剪影。
“辰川？”
她的声音撞上客厅的玻璃幕墙，碎成一片片回声。
没有拖鞋踢踏的声响。
没有他常哼的那首歌。
甚至连空气中都闻不到他惯用的木质香调。
谢楚瑶急忙跑上楼。
主卧门缝里漏出的黑暗像张开的嘴。
她按住狂跳的太阳穴，指尖冰凉，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她怕，怕阮辰川真的发现了所有真相。
打开门，屋子空旷得吓人。
衣柜门大敞着，十几件高定西装像空荡荡的衣架悬挂着，还有数不清的定制衬衫叠得整齐，却少了最常穿的那几件。
梳妆台上，阮辰川常用的须后水空缺处积了层薄灰。
谢楚瑶指尖蹭过那片灰尘，突然记起阮辰川第一次用这款须后水时，她夸他“身上有阳光的味道，像被拥抱”。
床头合照消失后，相框玻璃反射出她的脸。
这张照片拍摄于他们初夜次日清晨，阮辰川裹着被子偷看她熟睡的样子，却不知道她早就醒了，正暗自享受他痴迷的目光。
她压下翻涌的回忆，疯了似的找阮辰川的身份证件。
护照、身份证、银行卡，所有能证明他存在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
唯有她送给阮辰川的礼物，整齐地摆放在书房书桌：从第一枚情侣戒指，到五周年的海岛产权证书，甚至连她随手写的便签，都被捆扎得整整齐齐，最上面那封的日期是2014年5月20日。
谢楚瑶记得那天，她让司机送了九十九朵玫瑰到阮辰川宿舍，却在他感动落泪时，温柔地抱住他说：“辰川，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她不敢相信那个最坏的可能性，颤抖着拿出手机，再次拨通助理的电话：“现在立刻去查辰川的去向，动用所有关系，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电话那头立刻应声，耳边只剩键盘敲打的急促声响。
谢楚瑶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
片刻后，助理迟疑的声音响起：“可是先生的身份信息都注销了，这该如何找起？”
谢楚瑶眼睫颤抖，手掌在不知不觉间收紧，指节泛出死白。
手心里传来的刺痛突然提醒她。
她送阮辰川的那枚婚戒，内侧藏着小型监视器。
也许，这能找到阮辰川曾经去过的地方。
她猛地转身冲向书房，调出监控录像。
但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将谢楚瑶的大脑打得一片空白。
画面里，李修然在看到阮辰川被刀捅倒在地时，嘴角勾起一抹清晰的冷笑，眼神里满是得逞的恶意。
谢楚瑶的呼吸瞬间停滞，耳边只剩下尖锐的耳鸣。
她死死攥着那枚戒指，指节泛白，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画面继续播放，阮辰川倒在地上，胸口的血迹不断蔓延，他望着她的方向，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把他推出去挡刀。
谢楚瑶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她逐步将画面分解，李修然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仿佛恨不得阮辰川立刻死去。
她死死盯着这张突然变得陌生的脸，呼吸渐渐急促。
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谢总，医院那边”助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却被她粗暴打断。
“备车。”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现在就过去。”
轮胎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尖鸣声，她满脑子都是监控里的画面，以及阮辰川那双绝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