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林疏桐像是感受到他的不安,反手将他的手握住,指腹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怎么可能?”林疏桐的声音带着坚定的温柔,“我爱你还来不及,为什么会不喜欢?过去的经历只会让我更心疼你。”
“如果我是一个因为你有过伤痕累累的过去就退缩的人,那我和江砚白有什么区别?我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你身边?”
沈烬紧闭了下眼,身体甚至不受控制地微颤,抬眼时眼中有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
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回答,就像他从未奢望会有人毫无保留地包容他。
他以为林疏桐只是想延续大学时期那份朦胧的好感。
所以他才不敢在她面前提起那五年,不敢说他曾深爱过别人。
他怕打破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原来,她真的不会责怪他。
林疏桐眼中尽是疼惜,一手紧握着沈烬的手,另一只手小心地按在他绷紧的肩上,试图缓解他的不适。沈烬在她一下下安抚性的轻拍中,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微微扯了下嘴角:“疏桐,你很好。”
“我没想到会有人这样对我。”
林疏桐看着沈烬强撑的样子,心头升起一丝自责:“对不起,是我让你不安了,是我不该执着追问却忽略了你的感受。”
沈烬却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声音带着释然:“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告诉你是应该的。”
“最初和她结婚的时候,我是真心实意地高兴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永远。”
沈烬无意识地重复着“永远”,声音却越来越低。
他脸上短暂地掠过一丝称得上怀念的神色,但很快又消散,只剩下刻骨的寒:“可是在婚礼上,一切都毁了。”
“她当众指责我是卑鄙的窃贼,窃取了陆西洲的身份,把陆西洲逼走的责任推给我,甚至撞翻了我母亲的骨灰坛”
林疏桐看着陷入痛苦回忆、被情绪裹挟的沈烬,再也无法只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她倾身向前,用力地将他拥入怀中,手臂传递着支撑的力量:“别怕,阿烬。那些都过去了,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经历那些!”
沈烬眼眶泛红,将额头埋在林疏桐的肩颈处,紧咬牙关,压抑着翻涌的情绪。
林疏桐身上没有香水味,只有干净的、令人心安的淡淡皂角香。沈烬的拇指用力地按在林疏桐的指骨上,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后来,她纵容陆西洲开车撞我,导致我重伤入院再后来,她又让我为他们的婚礼筹备细节奔波,我的膝盖伤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为了满足她的要求,我在钉子板上跪了近半个小时”沈烬的声音很平静,却让人心头发冷。
林疏桐脸色骤变,眼中燃起怒火,她强行压制着没有说话。
沈烬像是想起了什么,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再后来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拜托你帮我策划了假死脱身。”
他手腕下意识地绷紧。
林疏桐清晰地感受到手指上传来对方用力按压带来的细微痛感,但她没有挣脱,仿佛这样能分担一点沈烬当时的痛楚。
沈烬反应过来,松开手,转而用力按住自己左手腕内侧的位置。
林疏桐面色一凛,立刻将他遮挡的手移开,指腹轻轻抚过那道不算明显的旧疤。
林疏桐呼吸一窒,心脏像是被猛地攥紧——她差一点,就差一点就永远失去他了!“我见到她,一定替你狠狠教训她!”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后怕,“我应该早一点找到你,早点带你走!膝盖的伤后来治好了吗?一直没有妥善处理过?”
沈烬微微一愣,没料到她会问到这个,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已经没事了,不疼了。”
林疏桐还想追问,却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
沈烬看着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江砚白”。
迟疑片刻,还是接通了。
听筒里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就在沈烬准备挂断的前一秒,江砚白沙哑得不成调的声音终于传来,带着一种破碎的绝望:“沈烬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