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岁岁被她拉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沈桃桃塞到她手里的鱼丸,食不知味,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沈桃桃憋着笑转身,正好看到小七月和阿鹂也手拉手走进了食堂。
“七月,阿鹂,快来!吃鱼丸!”沈桃桃笑着喊她们。
两人走过来,小七月看着碗里白嫩的鱼丸,小心翼翼地拿起勺子。阿鹂则先是对沈桃桃和季岁岁行了个礼,才安静地坐下。
果然不出沈桃桃所料,鱼丸还没吃几个,宋清远就急匆匆地寻到了食堂。
他整了整衣袍,这才迈步走进来。
先是对沈桃桃,季岁岁等人拱手见礼,然后目光转向阿鹂,语气更加温和了几分,“阿鹂姑娘,又麻烦你照看七月了,真是多谢。”
阿鹂连忙站起身,微微屈膝还礼,声音细软:“宋状元言重了,七月很乖,我很喜欢和她一起玩。”
众人寒暄着,注意力大多在宋清远和小七月身上,没人察觉异样。
唯有沈桃桃,敏锐地注意到,阿鹂在看向宋清远时,那双总是低垂顺从的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光亮,那光亮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仰慕,她的脸颊也似乎比平时更红润些。
有点不对劲啊。
沈桃桃心里嘀咕,宋清远虽然已有妻子,但到底是状元郎出身,气质儒雅。
阿鹂这性子温顺,因为照顾小七月,两人免不了日日接触这万一
下午,沈桃桃继续去铁匠铺找周莹琢磨炮筒的事情。
周莹拿着铁锤,对着一根初步成型的厚铁管进行锻打。
沈桃桃一边帮忙拉着风箱,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周莹姐,阿鹂最近好像活泼了些?我看她今天和小七月在食堂吃鱼丸,气色挺好的。”
周莹锻打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她放下铁锤,用搭在脖子上的汗巾抹了把脸,转过头看向沈桃桃,叹了口气,“你看出来了?”
沈桃桃心里咯噔一下:“真真的?”
周莹走到一旁的水桶边,舀起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这才压低声音道:“那丫头心思藏得深,我平时打铁忙也没注意,是我姐姐先发现的。”
她又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宋状元每次下工来接小七月的时候,她那眼神就跟黏在人身上似的。”
“宋清远知道吗?”沈桃桃皱眉。
“宋状元?”周莹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他那个人心思全在书本和小七月身上,怕是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再说了,宋状元就算同意,阿鹂这过去了哎”
周莹没有再说下去,但沈桃桃明白她的意思。阿鹂过去是做妾,即使对方是状元郎,但状元郎的妾也不过是妾。
能嫁个好男人做正头娘子,谁又愿意做妾呢。
何况现在军城可以立女户,女子可以靠自己的本事活着。
“阿鹂这傻丫头,”周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心疼和无奈,“怕是自己也知道宋状元无心于她,就是忍不住我看着心疼,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沈桃桃看着周莹写满担忧的侧脸,知道她一直拿阿鹂当亲妹子。
可这世间情愫,如同这炉中之火,有的能锻出利刃坚炮,守护家园;有的却只能无声灼烧,徒留伤痕。
“这件事我有责任,一开始是我让阿鹂照顾小七月的”沈桃桃猛拉了两下风箱,“我去和阿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