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更深的诱惑:“更重要的是,有了足够的工分,就能换房子。咱们军城正在建新房子,砖瓦的大楼房,带热乎乎火炕的。只要一百工分,只要你的工分簿上攒够了数,就能换一套完全属于你自己的新房子。”
“还有!”她加重语气,“有了工分,就能领口粮,领生活份例,军城按人头,每人每月有基本的口粮份例,糙米杂粮,保证饿不死。但你想吃细粮白面,想吃肉,想穿新衣,想过得舒坦体面,就得靠自己,去挣。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公平公正,谁也别想偷懒占便宜。”
她一口气说完,小脸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所以,杏儿姐,当年你给的那一百多两银子,我按军城的规矩,折算成一千工分,这笔工分,会清清楚楚记在你们万家新开的工分簿上。有了这一千工分,你们立刻就能去换一套三间敞亮砖瓦房的新房子。还能换够你们一家三口吃三个月的口粮,油盐酱醋,布匹针线。保证你们在军城安家落户,站稳脚跟,衣食无忧。”
“一一千工分?”万杏儿倒吸一口凉气,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她下意识地掰着手指头飞快计算,“开荒一亩才十分?一千工分那得开一百亩荒地。我的老天爷!烧砖一千块才十五分?一千工分那就是六万多块砖。天呐。这得干多少活啊!桃桃,这太多了!太多了!我不能要,绝对不能要!”
她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那银子是我心甘情愿给的,怎么能折算这么多工分?这这太占你便宜了!不行!绝对不行!”
“不多,”沈桃桃一把按住她慌乱挥舞的手,“救命之恩,值这个价。我说值,它就值,”她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下来,带着鼓励,“这工分不是白给,是你们万家应得的。是你们当年种下的善因,如今在宁古塔结出的善果,你就踏踏实实地拿着。”
她看着万杏儿依旧不安的眼神,狡黠地眨眨眼,声音带着一丝激励:“当然啦,你们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那就好好干活,使劲挣工分。把这一千工分当成你们在军城安家的本钱,挣更多的工分,换更大的房子,过更舒坦的日子!”
“干活?”万杏儿眼睛瞬间亮了,“我能干活,能挣工分。桃桃,快告诉我。我能干什么?绣花?不行不行,我手笨,拿针像拿棒槌,做饭也不行,我煮个粥都能糊锅底,那我我去开荒。我有的是力气,能抡大镐头和挑担子。”
“不行!不行!”一直沉默的万大娘突然开口,声音急切,“杏儿,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怎么能抛头露面,跟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挖土种地。这这成何体统。绝对不行!”
她的眼睛里是固执的传统观念,“要干活娘去,娘去开荒种地,你在家好好待着,学学绣花,学学做饭,才是正经”
“娘!”万杏儿急得直踢腿,神色倔强,“在家待着学绣花?那工分簿上永远是个零蛋!怎么换吃用?难道咱们一家三口,就指望着爹一个人挣那点辛苦工分?那那得猴年马月才能还上桃桃这一千工分啊?!咱们总不能一直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吧?”
“可是”万大娘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