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的表情凝固了。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不是说我妈是无底洞,拖累了我很多年吗?现在,轮到你妈了。好好享受吧,这个无底洞,足够你们家倾家荡产,万劫不复。”
他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拍了拍他的脸:“回去告诉你爸,别费力气了。找律师,找关系,都没用。只要我不松口,你妈就得活生生等着那颗肾在身体里烂掉,一天比一天痛苦,直到死亡。哦,对了,告诉他,我会每天去你妈病房,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张浩连滚带爬地跑了。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我没有丝毫快感,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
下午,医院的律师找到了我。
他告诉我,我舅舅一家已经正式对我提起了诉讼,告我故意伤害。
“周小姐,虽然从程序上讲,你的签字是合法的。但是在伦理和道义上,你这种行为”
我直接打断他:“律师,你只需要告诉我,这场官司,我有多大胜算。”
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百分之九十以上。因为你所有的操作都在法律框架内。但是对方肯定会拿舆论做文章,对你的名誉”
“我不在乎。”
我妈都快没了,我还要名誉做什么?
我要的,是他们血债血偿。
舅妈的情况比医生预想的还要糟糕。
仅仅术后第三天,她就出现了强烈的排异反应,高烧不退,浑身浮肿,移植肾脏的位置疼得她整夜整夜哀嚎。
医生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建议立刻使用大剂量的免疫抑制剂。
但我签署的那份同意书,像一道铁闸,死死地拦在那里。
没有我的签字,医院不敢擅自用药。
我舅舅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我的电话,一天打几十个,信息更是轰炸个不停。
从一开始的咒骂威胁,到后来的苦苦哀求,再到最后的许诺重金。
我一个都没接,一条都没回。
第五天的时候,他带着张浩,直接跪在了我妈的病房门口。
“周然!我求求你!我给你当牛做马!你救救你舅妈吧!”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磕头,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
张浩也在旁边哭得涕泪横流。
这一幕引来了不少人围观,记者也第一时间赶到了。
闪光灯不停地闪烁。
我舅舅仿佛看到了希望,哭得更大声了。
“大家快看啊!这就是我的外甥!他要逼死自己的亲舅妈啊!天理何在啊!”
他试图用道德绑架我。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我缓缓地打开病房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舅舅,你记性真差。我早就说过,躺在里面的,是我妈。我为什么要救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人?”
我拿出手机,播放了那段录音。
“你妈那病就是个无底洞!”
“她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舅舅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惨白。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鄙夷的嘘声。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盯着他的眼睛。
“当初,你们就是用这副嘴脸,把我妈推向深渊的。现在,轮到你们了。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
“想让你老婆活命,可以。拿钱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