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开始亲自带队,在园区里进行地毯式搜索,一个一个地比对着落网人员的面孔,眼神焦躁而锐利,像是在寻找某个特定的人。
“见过这个人吗?”他拿着一张已经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的我笑得灿烂。
那些被拷问的诈骗犯们都茫然地摇头。
直到他走到园区的主人,那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疯子面前。
诈骗头子看了一眼照片,突然咧开嘴,露出一口混着血的黄牙,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哦,这个女人啊找她干嘛?不过是被我玩烂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陆哲的军靴已经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脸上。
砰!
一声闷响,诈骗头子的身体像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几颗牙齿混着血沫喷溅在地上。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陆哲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冲上去,一拳接着一拳地砸在那个疯子的脸上,每一拳都带着近乎发泄的怒火。
“陆队!冷静!”
“陆队!别冲动!”
几个警员手忙脚乱地冲上来,死死地抱住暴怒的陆哲。
我飘在空中,看着他失控的模样,灵魂在无声地苦笑。
陆哲,你恨我,我知道。
你恨我背叛了你,背叛了我们的誓言,背叛了我们共同守护的国家。
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我我没有背叛啊
陆哲被同僚拉开后,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
那股暴戾的怒火渐渐被他强行压下,他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领,仿佛刚才那个失控的人不是他。
陆哲重新走回那间令人作呕的收藏室,目光在那些玻璃罐上一一扫过。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了最角落的一个玻璃罐前。
罐子里泡着一条女性的小腿,皮肤被福尔马林浸泡得惨白浮肿。
但在脚踝上方,有一道三寸长的陈旧疤痕,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那里。
陆哲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我的灵魂也跟着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道疤
是七年前,一次抓捕任务中,我为了替他挡下一名毒贩挥来的砍刀而留下的。
刀锋划破皮肉,深可见骨。
他抱着满身是血的我冲进医院,眼里的惊恐和心痛,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后来,他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我整整三个月,每天亲手为我换药、按摩,比照顾他自己还要尽心。
他说,这道疤是他欠我的,他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陆哲,你不可能认不出来!这是我们的勋章,是我们生死与共的证明啊!
我几乎是在呐喊,拼命地想让他感受到我的存在。
他死死地盯着那道疤,喉结上下滚动,指节因用力而捏得泛白。
我看到他眼底翻涌着剧烈的情绪,有震惊,有怀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可仅仅几秒钟后,陆哲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他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
“她一定还活着祸害遗千年,她那种女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说完,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个玻璃罐,重新投入到紧张的搜查工作中。
我的灵魂像是被瞬间抽空了力气,无力地坠落。
原来,连这道刻骨铭心的伤疤,都无法唤醒你一丝一毫的信任。
在你心里,我早已是一个贪生怕死、卖国求荣的叛徒。
就在这时,另一边传来警员的惊呼声。
“陆队!快来看!这里有个东西!”
在一个巨大的水泥雕塑底座的夹层里,警员们发现了一个被巧妙焊死的金属盒。
用切割机费力地打开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盒子里,是一颗被水泥浇筑固定住的人类头颅。
五官已经难以辨认,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立刻让法医过来!”陆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法医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头颅上的水泥碎屑,突然,他的镊子停在了头骨的一处缝隙里。
“陆队,这里面好像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