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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的事情,虚脱的靠在地上。
我的思绪,回到了那场手术的前夜。
那是我一生中,第一次为自己争取。
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傅夜川这个温和儒雅的男人,在我面前失态。
那晚,我找到正在值班的他,在他震惊的目光中,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傅医生,求你帮我。”
我拿出一把不知从哪里藏起来的手术刀片。
直接划开了手臂上的一道旧伤疤。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我看着他,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傅医生,帮我注射hiv病毒。”
“既然他们把我当药袋子,我就将计就计,让他们自作自受。”
“如果苏家不毁,我生不如死。与其被他们折磨至死,我宁愿带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他被我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冲上来想夺下我的刀。
我却将刀片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刀锋瞬间割破了皮肤。
“你如果不答应,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我死了,苏家最多赔点钱,但如果用了我这个脏病的血袋子,他们才会万劫不复!”
傅夜川看着我眼里的死寂和脖子上的鲜血,终于还是崩溃了。
他双手举起,像是投降,声音里带着哭腔:
“别别这样,白慕雅,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夺下我的刀片,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依稀听到他在我耳边。
一遍遍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松开我,眼神里是破釜沉舟的坚定。
说出了:“好,我帮你。”
第二天。
在被推进手术室前,他找到了我。
他拿来一个针筒,里面是琥珀色的液体。
我看着这世界上最肮脏的病毒,闭上眼睛,坦然地伸出了胳膊。
我准备好了,迎接我的新生,或者死亡。
他为我注射时,手在剧烈颤抖。
他俯下身,轻声说:“白慕雅,记住了,无论这世界变的多黑暗,我都会陪着你。”
我以为,这只是我们共赴地狱的誓言。
我却不知道,那琥珀色的液体,并非hiv病毒。
这只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能引起免疫系统指标剧烈波动的“拟态血清”。
它会模拟出所有症状,副作用极大。
这世界上,有且仅有他一个人,知道解药的配方。
我更不知道的是,早在我找到他的那个雨夜。
傅夜川就已经爱上了我这个坚韧如杂草的女孩。
他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多年来的旁观。
所以,当我自己递上复仇的刀时,他选择了成为那个为我执刀的骑士。
哪怕只是以这种欺骗我的方式。
从那一刻起,我深信自己踏上了不归路。
而傅夜川,则开始了他痛苦而漫长的,守护与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