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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宋烨并没有因为我的态度而放弃。
他开始阴魂不散每天守在画廊门口,风雨无阻。
有时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有时提着他亲手做的饭菜,见了我就红着眼道歉。
“雨薇,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弥补好不好?”
“当年是我混蛋,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这样对我冷冰冰的”
我让保安将他拦在门外也没用,最后只能报警。
没过几天,傅时砚从国外出差回来。
他将我揽进怀里,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老婆,委屈你了,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我摇摇头:“只是觉得烦人而已。”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眼底冷冽:“这种垃圾,不该让他脏了你的眼。”
三天后,宋氏集团股价开始断崖式下跌,合作方纷纷解约,银行抽贷的通知接踵而至。
宋烨焦头烂额地四处奔走,却发现无论他找多少关系都没人敢伸出援手。
这才意识到,是傅时砚动了手。
他冲到傅氏集团楼下,在烈日下站了整整一天,只为求见傅时砚一面。
可他连大门都没进去,就被保安打得鼻青脸肿,扔到了街角。
“傅时砚,你凭什么动我的公司!”他对着傅氏大楼的方向嘶吼。
“有本事你冲我来,别躲在背后搞阴的!”
回应他的,只有匆匆而过的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一周后,宋氏集团正式宣布破产清算。
宋烨名下的房产车子被全部查封,还背上了巨额债务。
他再次从云端跌落泥潭,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阴沟老鼠。
有人在酒吧见过他一次,他喝得酩酊大醉,抱着酒瓶哭着喊我的名字,说自己错了,说对不起我爸妈。
后来又听说他去工地上搬砖,却因为体力不支被工头辞退。
去餐馆洗盘子,又因为客人投诉他态度恶劣被开除。
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在城郊的廉租房里。
据说他因为长期酗酒引发了肝硬化,身边连个送医的人都没有,等邻居发现时,人已经没了气息。
死的时候,他手里还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是十年前我们在大学湖边拍的合影,照片上的他笑得灿烂,眼里全是对未来的憧憬。
傅时砚将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正在给小安讲故事。
小安已经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我沉默片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知道了。”
没有报复的快感,也没有丝毫的怜悯,就像听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的结局。
宋烨的死并没有在我的生活里掀起任何波澜。
傅时砚怕我心里不舒服,特意安排时间,带着我和小安去大理散心。
洱海边的民宿里,小安正拿着画笔在画板上涂鸦。
我怔怔看得出神。
傅时砚从身后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怎么了?”他轻声问。
我转身回抱住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很美好。”
傅时砚低头吻住我,温柔而缠绵。
我们在大理待了整整一个月。
每天清晨一起沿着洱海散步,看着朝阳从海平面升起。
午后坐在民宿的露台上喝茶吃甜点,看小安在草坪上玩耍。
傍晚去古城逛夜市,品尝当地美食,在小酒馆听艺人弹唱民谣。
度过了一个愉快悠闲的假期。
回到京市后,我在傅时砚的支持下,举办了第一次个人画展。
画展的主题是“新生”。
展出的画作里,有洱海边的日出,有古城里的青石板路,有小安笑得灿烂的笑脸,还有傅时砚享受阳光沐浴的侧影
开幕式上,傅时砚牵着我的手,小安站在我们前面,一家三口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记者的闪光灯不停闪烁,我看着身边的人,嘴角不自觉扬起笑容。
爸、妈,你们放心,我会带着你们的期望,幸福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