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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话音刚落,皇帝的脸色顿时差到了极致。
“母后!”皇帝皱眉。
太后微微挑眉,“怎么?这二人两情相悦,哀家也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这话堵得皇帝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好作罢。
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
清婉跟着阮家的马车回了家,我则上了太后的马车。
马车内,我与太后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我笑道:“还是你有法子,让他们狗咬狗!”
太后掀开帘子的一角,看见欣喜若狂的沈燕青和昭阳,唇角弯起,“没了钱权,哀家倒要看看他们能笑到几时。”
我笑了笑。
太后一贯的手段,躲在身后,让敌人狗咬狗。
这种手段,使了几十年还是管用。
这天之后,日子就平静了很多。
没几天,阮家的嫁妆也被退回来了,据说是昭阳亲自从沈燕青的娘手里拿回来的。
昭阳说是不拿别人家的东西,还给沈母好一些金银珠宝,沈母才松手。
总之,这对我是个好事。
我将这些嫁妆全都交给清婉自己处理。
她整日不在府中,出去了几天,后来突然和我说她要下江南做富商。
我原是不同意她做商人。
但细想,只要她开心便好,于是也就由着她去了。
她轰轰烈烈的带着一队人走了。
我待在阮家,偶尔会收到她寄回来的书信还有一些那边特有是吃食。
日子也还算平静。
京中时常会有些动荡,朝中也会有变化。
例如曾经桀骜不驯的昭阳公主没了皇室的庇护。
朝中上下都知道昭阳惹了我,也惹得太后不喜。
于是连带着沈燕青也不受待见。
而沈燕青因为在朝堂中受尽冷言冷语,在家里又要忍受昭阳的跋扈。
一年的折磨下来,他竟然开始出入烟柳之地。
甚至有好几次昭阳都亲自杀到青楼去抓。
我偶尔也能看见那些弹幕,一开始他们说男主因为要让女主吃醋才会去青楼,后来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少了。
昭阳公主和沈燕青的事迹几乎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人人都笑沈燕青选错了人,又笑昭阳选错了人。
沈燕青也越来越颓废,有时我远远地看到他,胡子邋遢,衣衫不整,满身酒气,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少年郎模样。
我想,若是清婉还在,只怕要是嫌弃从前的自己了。
每次想到此处,我都是笑了笑,心中一阵轻松。
直到朝中开始有大臣弹劾沈燕青出入青楼一事,还有沈母的那些乡下亲戚仗着沈燕青的官位在京中作威作福,强抢民女。
皇帝震怒,竟然直接罢免了沈燕青的官职。
而昭阳一开始还去宫中求情,虽然每次都被拦在了宫门外。
后来,几次无果的昭阳回到家,喝醉了的沈燕青对昭阳大打出手。
这一打,昭阳肚里的孩子直接掉了。
经此一遭,昭阳彻底失去了心气,精神都不太好了。
沈家的官邸被朝廷收回去了。
他们一家无处可住,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乡下。
他们回乡那一日,我笑的开心,但不是因为他们要走了,而是因为那天我的清婉要回来了。
自从清婉在江南从商,就积攒了不少家底。
这中间有好几次天灾人祸时,清婉都组织人施粥散粮,救助灾民。
许多流离失所的百姓都因此得到救济。
有好些灾民将清婉封为神女,还说要建庙立像,日夜供奉。
皇帝因此要嘉赏清婉,封清婉为安乐郡主。
圣旨一下,清婉连夜回了京城。
回京这日,皇帝迎接清婉的禁卫军队伍与沈燕青一家离京的牛车擦肩而过。
微风吹过,马车的帘子被风掀起,娴雅的清婉与落魄的沈燕青对视一眼。
我坐在茶馆的二楼上,淡然的抿了一口茶水。
一旁的春桃有些担忧,问道:“老夫人,你说小姐会不会对那沈燕青起了恻隐之心?”
我唇角勾起,摇摇头。
“不会了,女人一旦看过这世间的天广地宽,就很难回头了。”
从今以后,我的清婉都只会做她自己。
无忧无虑,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