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炳辉艰难地抬起头,血污糊住了半只眼睛,却死死盯着夏若汐,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呼喊:“妹他们打我”
他虽然精神失常,认不出旁人,唯独对自家妹妹的声音刻入骨髓,此刻的委屈和恐惧,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
夏若汐看得心像被针扎,冲到他身边时,手指都在发抖。
她顾不上地上的脏污,一把将夏炳辉扶起来,手掌抚过他脸上的血痕,声音带着哭腔:“哥,你怎么样?哪里疼?他们打你哪了?”
夏炳辉的目光越过妹妹,落在地上那摊被踩烂的臭豆腐渣上。
突然像个孩子似的瘪起嘴,指着地上呜咽:“他们他们踩我的东西”
那是他从巷口买来的最爱,此刻只剩一滩黑乎乎的烂泥,混着脚印,惨不忍睹。
“畜生!”夏若汐猛地转头,粉拳攥得指节发白,眼神像淬了冰,“你们好大的狗胆!”
她身后的四名吴家保镖本想上前,看清她的脸后,齐齐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后退三步。
谁不认得这位手握百亿资产的女总裁。
寻常家族巴结都来不及,哪敢真跟她硬碰硬?
连刚才还在叫嚣的吴家平,也瞬间噤声,脸色“唰”地惨白。
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问:“他他真是你哥?”
谁能想到,被他们揍得像条狗的傻子,竟是夏若汐的亲哥?
孙美怡却仗着王启发在场,硬着头皮凑到儿子身边,扯着嗓子喊:“儿子别怕!咱有理走遍天下!他撞了人、弄脏了我的衣服,难道还不许人教训?”
上次被夏若汐逼着下跪的屈辱,她记恨至今。
王启发早就拍过胸脯:“有我王家在,夏家算个屁!”
此刻见王启发站在身后,她腰杆更硬了。
“是你哥又怎样?弄脏了我的新裙子,就得赔!”
王启发适时上前两步,轻拍吴家平的肩膀,语气带着明显的偏袒:“家平别怕。夏若汐,你夏家再厉害,也得讲个道理吧?”
他朝珠宝店门口努嘴:“这里有监控,调出来一看就清楚,是你哥先撞人,我们也是‘不知者不罪’。”
“再说了,若不是他突然冲出来,我们哪会动手?”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阴阳怪气,眼神里的挑衅毫不掩饰。
有了这话撑腰,吴家平像是被打了鸡血,瞬间扬起下巴:“就是!我哪知道他是你哥?”
“这傻子突然冲过来,搞不好有暴力倾向!我不打他,他伤了我妈怎么办?”
孙美怡抱着胳膊,冷哼一声接话:“我这裙子可是王少刚买的名牌!看他可怜,没让他赔钱就不错了,打一顿算是便宜他了!”
母女俩一唱一和,把“狗仗人势”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眼底却藏着报复的快意,上次被逼下跪的仇,今天总算能讨回来点!
夏若汐的表情突然平静下来,平静得吓人。
这是她动真怒前的征兆。
她朝小月抬了抬手。
小月跟她多年,早已默契十足,立刻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了过去。
夏若汐接过,看都没看,捏成一团朝孙美怡脚下扔去。
纸团滚到孙美怡鞋边,散开一个角,露出“800000”的数字。
“我夏家从不仗势欺人。”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一码归一码。我哥弄脏你的衣服,这八十万,够赔了。”
孙美怡看到数字,眼睛亮了一下,刚想弯腰去捡,就听夏若汐的声音陡然转厉:“衣服的账清了。”
她的目光扫过满地打滚的吴家平,又落在王启发和孙美怡脸上,带着凛冽的寒意:“现在说说,你们打我哥这笔账,该怎么算?”
王启发似笑非笑地晃了晃脑袋,语气轻佻又带着几分挑衅:“你哥被打这笔账啊,其实根本不用算。”
他摊开手,指了指地上的臭豆腐渍,又指了指孙美怡身上的污渍:“是他先横冲直撞,撞了我们不说,还弄脏了我岳母的衣服。我们动手,纯粹是自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