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其事?
那就是当着皇帝的面,得罪了黄德友和项远山两大巨头。
说没有?
可看陛下的架势,分明是已经掌握了证据,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
王维忠只觉得,这道题怎么答都是个死。
他的官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御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皇帝就那么看着他,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失望。
他不需要王维忠回答了。
这副支支吾吾,如坐针毡的模样,就是最好的答案。
“好。”皇帝的声音,忽然平静了下来。
“好一个官官相护!”
“好一个沆瀣一气!”
“朕的朝廷,朕的肱股之臣,就是这么为国分忧,为民做主的吗?”
王维忠的身子,筛糠般地抖了起来。
“臣有罪!”
“罪?”皇帝冷笑一声:“你何罪之有?你不过是明哲保身罢了。”
他缓缓站起身,踱到李季面前。
“李季。”
“臣在。”
“朕今日,再给你一道旨意。”
皇帝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瑟瑟发抖的王维忠。
“朕命你,以监察使之身节制大理寺彻查此案!”
“朕给你先斩后奏之权!”
“凡有涉案之人,不论官职高低背景深浅,一律给朕严查到底!”
“朕倒要看看这朗朗乾坤,到底是谁家的天下!”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道天雷,劈在王维忠的头顶,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节制大理寺?
先斩后奏?
陛下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这是要拿黄家开刀,掀起一场泼天的风暴啊!
李季躬身一拜,声音铿锵有力。
“臣,遵旨!”
走出御书房,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李季刚下台阶,身后就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李大人,请留步。”
是大理寺卿王维忠,他擦着额头的冷汗,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李季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眼神里没什么波澜。
王维忠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李大人少年英才,下官佩服,佩服。”
他先是恭维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
“李大人,刚才在御前,陛下盛怒,有些话下官不好说。”
“这个案子,水深得很呐。”
“那黄尚书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您可千万要小心行事啊。”
李季看着这个满脸写着明哲保身的老狐狸,心中了然。
这是来撇清关系了,名为提醒,实为表态。
他王维忠乃至整个大理寺,都不想掺和进这趟浑水里。
李季淡淡一笑:“王大人的意思,本官明白了。”
王维忠见他一点就透,心中松了口气,连忙道。
“李大人明鉴!”
“您放心,圣上有旨,我大理寺上下绝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
“您指东我们绝不往西!”
这话说的漂亮。
不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