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郎说笑了不是?”
“碧波府乃是温雅公主清修之地,外有我大乾禁军层层护卫,内有她自带的蛮夷使团勇士,怎会出事?”
张德彪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本统领一直在此值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动静,也未曾接到任何求援信号。”
李季心中怒火翻腾,恨不得撕了这张肥脸:“本官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刺客的目标就是公主,你若贻误战机,导致公主凤体有失,这天大的干系,你担当得起吗?”
张德彪慢条斯理地将腰牌抛还给李季,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
“李侍郎,这腰牌虽然是陛下所赐,代表圣眷隆厚。”
“但调动禁军,须得有兵部行文勘合,或是陛下亲降口谕。”
“下官职责在身,恕难从命。若无凭无据,仅凭李侍郎一面之词便调动宫中禁军,扰了公主清静事小,惊了圣驾事大啊。”
“你!”李季气得眼前一阵发黑,右臂的伤口仿佛又裂开几分,痛彻心扉。
这张德彪,分明是在故意刁难!
他难道不知道公主真要出事,他这个禁军统领也难辞其咎?
李季的目光扫过张德彪那张堆满肥肉的脸,以及他眼神深处那一闪而逝的阴鸷,心中骤然闪过一丝明悟。
跟这种人多说无益,只会耽误宝贵的救人时间!
李季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狠色,不再理会张德彪,深吸一口气,转身便要强闯宫门。
“拦住他!”张德彪见状,脸色一沉,厉声喝道。
几名禁军立刻上前,手中长戟交叉,冰冷的锋刃对准了李季,挡住了他的去路。
“张德彪,你若敢拦我,今日之事,我李季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必上达天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李季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浓烈的杀意。
张德彪却只是冷笑一声,有恃无恐:“李侍郎擅闯宫禁,本统领不过是秉公办事,何错之有?”
“好,好得很!”
李季怒极反笑,胸膛剧烈起伏。
他知道,再跟这些人纠缠下去,温雅公主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他猛地转身,不再试图从宫门硬闯,而是目光飞快扫视,看准了宫墙一处巡逻士卒换防的间隙,墙头略低之处。
拼着最后一口气,他也要闯进去!
“你们给老子等着!”
李季留下一句充满威胁的狠话,再次纵身,左手扒住墙沿的砖石,双腿猛蹬墙面,不顾右臂和左腿伤口迸裂的剧痛,狼狈却又凶悍地翻入了宫墙之内。
张德彪看着他那道血淋淋的身影消失在墙后,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正好让你去探探路。”
李季翻入宫墙,顾不得身上的剧痛,循着记忆中碧波府的方向狂奔。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他的视线,也冲刷着他身上不断渗出的血迹。
刚靠近碧波府那略显幽静的院墙,一阵凄厉的女子尖叫声便穿透雨幕,狠狠刺入他的耳中!
是温雅公主的声音!
李季心头猛地一紧,脚下速度更快了几分。
他一脚踹开虚掩的院门,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眦欲裂!
庭院之中,几名作蛮夷侍卫打扮的壮汉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兵刃散落一地,生死不知。
而身着华贵宫装的温雅公主,正被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蒙面人死死掐着脖子,整个人被抵在冰冷的廊柱上!
黑衣人手中握着一柄闪着幽幽寒光的匕首,锋利的刃尖正紧紧贴在温雅公主雪白娇嫩的颈项间,仿佛随时都会划破那脆弱的肌肤。
温雅公主脸色惨白如纸,漂亮的双眸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与绝望,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口中发出不成调的呜咽。
“什么人!”
那黑衣人听到院门被踹开的巨响,猛地回头,当他看到浑身是血、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般的李季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化为一抹残忍而戏谑的冷笑。
“呵呵,李季?”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没想到你这条漏网之鱼,竟然还敢主动送上门来。”
黑衣人的声音沙哑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杀意。
他手中的匕首又向温雅公主的脖颈逼近了几分,锋刃几乎要嵌入皮肉,引得公主发出一声更加凄惨压抑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