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陛下,所谓准备,在我看来,不过是心虚之人的托词罢了。”
皇帝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李季朗声道:“区区蛮夷,何足道哉?若连这点把握都没有,草民也不配站在这里了。”
这话说得狂傲至极。
皇帝眼神微凝,却并未发作,反而问道:“哦?你就真的这么有把握?”
李季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皇帝。
“比起这个事情,草民想问陛下,若草民侥幸胜了这最后一场,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北蛮?”
“是借此发难彰我国威,甚至不惜一战?”
“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些赏赐,安抚了事?”
皇帝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你在教朕做事?”
李季不卑不亢:“草民不敢。只是,陛下的态度,关乎草民接下来的行棋落子。”
“是寸土不让杀伐果断,还是点到即止留有余地?”
皇帝放下茶盏,指尖轻轻叩击着御案。
“此事,朕自有决断,无需你来操心。”
李季却寸步不让,眼神坚定。
“陛下,草民必须知道,这很重要。”
殿内一时间只剩下沉闷的寂静,皇帝看着李季,眼神深沉,看不出喜怒。
许久,他突然冷笑一声。
“哼。”
“好一个李季,好一张利口。”
“直说吧,你费尽心机,究竟想要什么?”
李季闻言,心中一定。
他知道真正的博弈开始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陛下,草民所求,并非荣华富贵,亦非高官厚禄。”
皇帝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草民唯一的愿望”
李季顿了顿,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决绝。
“若草民侥幸胜了北蛮,为大夏赢回颜面。”
“恳请陛下恩准,草民与靖王府,从此恩断义绝,再无半分瓜葛!”
话音落下的瞬间,御书房内的温度仿佛骤降数度。
皇帝的脸色猛地一沉。
“砰!”他一掌拍在御案之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放肆!”皇帝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殿内回荡:“李季!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他霍然起身,明黄的龙袍无风自动,一股磅礴的帝王威压扑面而来。
“父子纲常,人伦大道,岂是你能随意割裂的!”
“你与靖王府的关系,乃是天定,朕乃天子,亦不能违背这等伦理纲常!”
“此事,绝无可能!”
皇帝的怒火,几乎要将李季吞噬。
李季却依旧挺直了脊梁,没有丝毫退缩。
他料到了皇帝的反应,但他没有退路。
“陛下。”
“若陛下不应允,草民心有郁结,恐怕这棋,就下不好了。”
皇帝双目微眯,怒意更甚:“你在威胁朕?”
“草民不敢。”李季微微垂首。
“只是,若心愿未了,心神不宁,棋盘之上,难免错漏百出。”
“万一输给了北蛮,丢了大夏的颜面,草民自知万死莫辞。”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皇帝。
“只怕,到时候,陛下亦会面上无光。”
皇帝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
李季索性把心一横,双膝一软,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
“陛下若不应允,草民宁愿此刻便开口认输!”
“这与北蛮的棋局,不下了!”
到了这一步,李季已经彻底豁出去了!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也必须闯上一闯!
否则,合适才能跟王府彻底断亲?
说完这句话,李季便深深叩首,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
他的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成败在此一举!
大殿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每一息都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李季能感觉到额头渗出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