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脑中嗡的一声,黄蓉!
竟然是她!
这京城第一商贾黄万金的掌上明珠,当年可是没少在王府作威作福。
自己与她更是水火不容,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
记得有一次,他不过是在她新做的风筝上画了只摇头摆尾的小乌龟,这丫头便哭闹着寻到王妃面前,硬说他欺负她。
结果自然是王妃将他好一顿训斥,说什么你是哥哥,怎能跟妹妹一般见识,黄小姐是客,须得让着她三分。
他当时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李季正沉浸在往事中,那黄蓉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竟然提到了他。
“你们督造府这般拖沓,简直比当年王府那个废物世子李季还要不堪!”
黄蓉柳眉倒竖,对着那管事呵斥道。
“说起那个李季,诸位怕是还有印象吧?就是那个打仗打输了,被发配到黑风矿场的倒霉蛋!”
“当初在王府,他就没干过一件让人省心的事!”
“不是偷偷换掉夫子戒尺,害得夫子摔了个大马趴,就是异想天开要去后山掏鸟窝,结果捅了马蜂窝,自己被蜇得满头是包,哭爹喊娘!”
“还有更可笑的,他竟敢说要驯服一匹烈马,结果呢?马没驯服,自己倒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断了胳膊,躺了整整一个月!”
“真是个十足的蠢货,废物点心!”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闲人闻言,也跟着发出一阵哄笑。
听到这些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英勇事迹,李季非但没有半分恼怒,嘴角反而咧开,嘿嘿一笑。
这丫头,还是这么牙尖嘴利,泼辣不减当年。
他记得,有一年上元灯节,他不过是笑话了她一句,说她挑的兔子灯笼像只胖头鱼。
结果这黄蓉,竟举着一串糖葫芦,追了他足足三条街,扬言要将糖葫芦塞进他鼻孔里。
那气鼓鼓的模样,至今想来,仍觉好笑。
眼见黄蓉背对着自己,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数落着李季的不是,李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悄无声息地,一步一步,朝着黄蓉摸了过去。
嘿,多年不见,先送她一份大礼再说!
手指微动,正要故技重施,去扯她那梳得精致的发髻。
就在此时,黄蓉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地一回头!
“谁?”
四目相对。
李季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看清楚黄蓉如今的模样,李季整个人都呆住了。
眼前的少女,褪去了儿时的青涩,明眸皓齿,肌肤胜雪,眉宇间那股子娇蛮之气非但未减,反而平添了几分艳色。
这还是当年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追着他打的黄毛丫头吗?
黄蓉见他一副痴呆模样盯着自己,柳眉一蹙,不悦道:“看什么看?登徒子!”
李季回过神来,嘿嘿怪笑一声:“哟,这不是黄家大小姐吗?”
“几年不见,脾气见长,这身段啧啧,也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啊。”
黄蓉先是一愣,随即仔细打量了李季几眼,猛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倏地瞪大。
“李李季?”
她失声尖叫起来,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你这个天杀的混蛋,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敢出现在本小姐面前,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话音未落,黄蓉已如一头被激怒的小母狮,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李季早有防备,身形一晃,轻松躲过她抓来的手。
“哎哎哎,黄大小姐,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