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囚室。
一个丑陋的猪猡人男性被无数木刺贯穿,钉在墙上,鲜血淋漓。
然而,淌下的血并未落地,反而诡异地飘浮,汇入一名金发女人掌心。
男人目眦欲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亲眼看着这个叫缇娜的金发女人把自己的孩子吸成了干尸。
幼小的身体像个风干的猴子被丢到了他的面前,已经看不出人形!
紧接着,一个同样丑陋的猪猡女人被推了进来。
屋子中央。
纪熔渊抬起那双俊美却冰冷的眸子,第二次看向墙上濒死的男人:
“纪尘,最后一遍,东西呢?”
纪尘吐出两颗咬碎的后槽牙,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屋内的四人:
人灾——纪熔渊!
无端木——沈休!
青蛇——岳青萝!
血玫瑰——缇娜!
他不明白!这四个在末世翻云覆雨的恶魔,为何要对如他这般挣扎求存的蝼蚁赶尽杀绝!
看着被推进来的丑女人,纪尘终于崩溃:
“你们他妈的到底要什么?我的命给你行不行,放了阿梨,放了她!”
纪熔渊的眸子中闪过不耐:
“那我说明白点。纪尘,你的生母秦素素消失了20年,我一直查不到她的线索,所以当年她拿走的《神格碎片》,很可能在你身上。”
纪尘嘶吼:
“我要有那东西,早把你们碎尸万段了!”扭曲的猪猡面孔愤怒狰狞!
屋子角落,拖着青色蛇尾的岳青萝嫌恶地瞥着纪尘那颗猪头:
“真是既丑陋,又愚蠢!你难道不知道变成了猪猡人,就再也无法融合《神格碎片》了吗?”
纪尘表情一瞬间怔住,他突然想到了十年前的那场战斗,那场让他变成猪猡人的战斗!
他看向屋内的另一个男子——沈休
后者戏谑的笑着:
“没错纪尘,当年那场战斗,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就是特意让你成为猪猡人,不然你以为有资格做我的对手吗?”
纪尘脑中一片空白!如此处心积虑只为毁掉他这样一个普通人?
“还是不说吗?”
纪熔渊失去了耐心,目光转向猪头人身的丑女人:“青萝,交给你了!”
岳青萝翻着白眼说道:“我不吃丑陋的东西,你知道的!”
“那就又便宜我了。”缇娜轻笑上前,纤手覆上阿梨的头顶。
猪猡女人的身体瞬间剧烈抽搐。
她血管膨胀,浑身血液不断地冲破头顶进入金发女人的手中。
纪尘激烈的挣扎,却怎样也无法挣脱越扎越深的木刺!
“啊!啊!啊”他怒吼到失声,却什么都做不了!
丑女人的身体迅速干瘪,可她并没有恐惧,只是满眼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男人,颤抖的说出了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别动,疼”
纪熔渊漠然的看着女人化作干尸,面无表情的转身向外走:
“看来东西不在他手上,沈休,你处理吧。”
身后一个嘶哑到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
“纪熔渊…我必杀你”
不知为何,纪熔渊感到一阵心悸,但他终究没有理会这毫无意义的威胁,甚至步伐都没有任何停顿。
片刻后,屋内只剩下纪尘与沈休。
冰冷的刀刃,一片片割下纪尘的肉。沈休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剧痛吞噬着意识,纪尘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许久,当沈休以为猎物已死时,一个几乎散在风里的低语响起:
“十年前我就该杀了你”
沈休一愣,旋即阴笑:“你没机会了!”
黑暗!
还是黑暗
仿佛无尽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尖锐的耳鸣褪去,嘈杂的人声涌入耳中。
“1,2,3”有人扯着嗓子在读秒!
纪尘努力睁开眼睛。
自己好像躺在了一个泥泞的操场上,而周遭围满了穿着军装的士兵。
“这是那里?”
纪尘感觉很迷茫,又似乎对这个场景很熟悉。
一个军官打断了读秒,他指着躺在地上的纪尘大声说道: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就是这个废物,拉低了我们整个连的分数!
这是末世!像这样没有觉醒,又没有实力的懦夫,上了战场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只会成为别人的累赘!
有这样的队友在身边,你们随时都可能被他害死!
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打死他!”“打死他!”
士兵们被煽动的群情激奋,好似纪尘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军官一抬手,现场安静下来。
“我给他机会了,让刚入伍的新兵沈休做他的对手,可他连一个新人都打不过!
那留给他的只剩下一条路,就是与强壮的猪猡兽融合,成为丑陋的猪猡人战士!
记住!谁要是像他一样垫底,就滚去当下一头猪!老子的队伍,不养废物!”
众士兵愤怒的喊道
“他不是我们的战友!”
“这样的人不配成为军人!就该变成猪!”
“沈休!替我多踹他几脚!”
军官看到气氛已经烘托的差不多了,一摆手说道:
“把这个废物,送到”
话音戛然而止,军官不可思议的看向旁边,之前被打的如一滩烂泥的纪尘,居然慢慢的爬了起来!
纪尘听着如此熟悉的审判词,无数尘封的屈辱与剧痛被轰然揭开!
这段话曾经如同恶梦一样纠缠他多年!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曾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个废物,只能靠融合猪猡兽去强化身体。
然后顶着一个丑陋的猪头,像个耗子一样苟活在末世!
现在他明白了,他全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阴谋!
纪尘的目光落在浑浊水洼里,倒映着一张鼻青脸肿却无比年轻的脸!
恍如隔世的看着十年前的自己!
他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多么熟悉的面容!
多么熟悉的场景!
感受着口中腥臭的泥水,纪尘笑了,这次不是梦!
他回来啦!
他回到了十年前!
回到了那场曾将他打入地狱的战斗!
纪尘缓缓的抬起了头,泥水混着血污从额角淌入眼中,他却连眼皮都未眨一下!
他的双眼如猛兽一样锁定了对面那个面容轻佻的年轻男人!
胸腔里积压了十年的恨意与狂喜化作畅快的咆哮:
“沈休!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