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微漾愣了愣，随即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对不起？傅叙深，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你以前对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一句对不起就想算了？”
傅叙深的动作顿住了，脸色苍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他对她的伤害，又何止是这一道伤口。
他默默地给她包扎好伤口，动作轻柔了很多
“我”他想说点什么，却被许微漾打断了。
“不用再说了，”她抽回自己的胳膊，语气平静得可怕，“我累了，想再去看看暖暖。”
说完，她转身就走，背影看起来格外单薄。
傅叙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是想质问她，想让她尝尝自己当年受过的苦，可看到她受伤，看到她难过，他比谁都难受。
也许，他真的是疯了。
许微漾回到病房，看到暖暖还在睡着，她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颊，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真的太累了，每天活在傅叙深的阴影下，承受着他的冷嘲热讽，还要担心暖暖的病情，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可她不能倒下，为了暖暖，她必须撑下去。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傅叙深站在门口，看着她无声落泪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默默地退了出去，靠在墙上，狠狠给了自己一拳。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不是应该恨她吗？为什么看到她哭，他会这么懊悔？
傅叙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往楼梯间走去。
他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梯间的窗户没关严，风灌进来带着点凉意，吹得他脑子清醒了些。
他掏出烟盒想抽一根，刚摸到打火机又想起这是医院，只能烦躁地塞了回去。
他其实也不想对许微漾那么凶，可每次看到她，那些被背叛的愤怒、被抛弃的委屈就疯长，控制不住地想刺她、伤她，好像只有看到她疼，自己心里那点憋了多年的火气才能散掉。
可刚才她胳膊撞出血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慌了。
就像小时候她第一次学骑自行车摔破膝盖，他背着她跑了三条街找诊所，心也是这么突突跳的。
“该死。”傅叙深低骂一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怎么就绕不开这个女人了？
不知在楼梯间站了多久，直到腿都麻了，他才慢慢走回病房。
推开门就看到许微漾趴在床边睡着了，肩膀还微微耸动着，像是刚哭过，眼下的乌青重得像被人打了一拳。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蹲下来仔细看她的脸。
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唇干裂得起了皮，明明是张苍白憔悴的脸，偏偏让他看得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