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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司仪微笑着问：
“顾云起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苏明昭女士为妻，无论贫穷富贵，无论健康疾病”
“我愿意。”
顾云起答得斩钉截铁，眸光如同深井，只倒映着苏明昭一人。
司仪转向苏明昭，声音庄重：
“苏明昭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顾云起先生”
“她不愿意！”
宴会厅大门轰然被撞开，一道狼狈的身影逆光而立。
沈怀谦。
西装皱得不成样子，领口扯开，额角还有未干的血迹，整个人像从地狱里爬出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炸成一朵朵暗色的花。
宾客哗然——
“那不是沈家前女婿？疯了，敢闯顾家的场子！”
“听说他公司刚上市就垮了，原来是来抢婚？”
议论声浪潮般涌来，沈怀谦却充耳不闻。
他一步步走向红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嘶哑的声音在穹顶下炸开：
“明昭，别嫁他！跟我回家！”
苏明昭缓缓回头，婚纱拖尾在地面铺开，像雪地里绽开的烈焰。
她看着沈怀谦，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
“沈先生，是来给我送新婚礼金，还是送你的忏悔书？”
这句话像淬了毒的刀，直刺沈怀谦心脏。
他下颌绷紧，青筋暴起，雨水混着冷汗滑进嘴角，咸涩得发苦。
“明昭，跟我回去！你不能嫁给他”
“回去？”苏明昭嗤笑，声音陡然拔高，“回那个让我断腿、流产、一无所有的地狱？”
她提起裙摆，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水晶鞋跟在大理石上敲出清脆的审判声。
“沈怀谦，你欠我的，一条命都还不清！”
宾客席炸开锅。
有人拿出手机录像，有人窃笑，有人倒吸凉气。
顾云起抬手，两个黑衣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扣住沈怀谦肩膀。
“顾总，怎么处理？”
顾云起连眼皮都没抬，只淡淡一句：“让他跪着，看完全程。”
保镖猛地一压，沈怀谦膝盖重重磕在红毯边沿，疼得脸色煞白。
他却执拗地抬头，死死盯着苏明昭，声音嘶哑得几乎撕~裂：
“明昭，我把录取通知书、所有股份、全部身家都带来了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明昭居高临下，婚纱在灯下泛着冷光。
她弯腰，拾起地上那枚沈怀谦带来的、被雨水浸湿的录取通知书——
纸张皱巴，墨迹晕开，像极了他当年撕碎的她的未来。
她两指一捻，通知书在她掌心碎成雪片。
“机会？我把它和过去一起，扔进了十年前的雨夜。”
碎纸扬手一抛，纷纷扬扬落在沈怀谦脚边，像一场迟到的葬礼。
司仪回神，声音发颤：“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顾云起执起苏明昭的手，声音低沉却坚定：“云昭为证，此生不负。”
戒指滑入指根，冷光一闪，像给过去上了锁。
台下，沈怀谦被按跪在冰冷台阶上，十指掐进掌心，血珠滚落。
他看着苏明昭为顾云起戴上亲手刻的“云昭”戒指，看着他们在起哄声中拥吻
那一刻，他眼底的光彻底熄灭。
水晶灯旋转，香槟塔倾倒。
随着钟声响起，新人礼成。
无人注意的角落，沈怀谦缓缓松开手，掌心血迹蜿蜒，像一条无法回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