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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如期举行,纪青禾一大早就被佣人从床上拉起来,强行坐在梳妆台前。
凤冠霞帔被层层叠叠地穿在身上,沉重的分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厉靳言来接亲时,看到她一身红妆的模样,眼底瞬间溢满痴迷。
他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边的流苏:“小禾,你真美。”
纪青禾别过脸,懒得搭理。
不远处,傅斯年被两个保镖押着上了车,他要被带去教堂,亲眼看着这场荒唐的婚礼。
车队抵达城郊的庄园教堂时,宾客早已等候多时。
纪青禾被扶进化妆间,按流程需要换上婚纱进行宣誓。
她刚坐下,一个穿着助理服饰的年轻女孩就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青禾姐,是我。”
纪青禾一愣:“念念,你怎么”
“我哥早留了后手。”傅念念快速眨了眨眼,语气笃定,“我带了不少人混在宾客里,等会儿一定有机会救你们走,放心。”
纪青禾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动,点了点头。
换好婚纱,她被引向教堂正厅。
厉靳言站在圣坛前等她,西装革履,眼神深情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教父翻开圣经,庄严地询问:“厉靳言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纪青禾女士为妻,无论”
“我愿意。”厉靳言的声音毫不犹豫,目光始终锁在纪青禾身上。
轮到纪青禾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道疯癫的身影——是夏芝芝!
她不知何时混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疯了似的朝纪青禾扑来:“去死!”
“小心!”厉靳言的反应比谁都快,他几乎是本能地将纪青禾拽到身后,自己硬生生迎上了那把刀。
“噗嗤”一声,刀刃没入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现场瞬间陷入混乱,尖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保镖们迅速冲上去制服了状若癫狂的夏芝芝,她却还在疯狂地嘶吼:“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傅念念趁着混乱,带着几个黑衣人冲过来解开傅斯年的束缚,拉着纪青禾就往外跑:“青禾姐,快走!”
纪青禾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厉靳言,他正艰难地抬着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鲜血从他嘴角溢出,眼神死死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盛满了不甘与绝望,终究是没力气再撑下去,眼皮一沉,彻底晕了过去。
纪青禾被拉着跑出教堂,坐上早已等候在外的车。
夏芝芝的余生都要在监狱度过,而厉靳言也放弃了执念。
他累了。
不想再折磨她,也不想再和自己较劲了。
而另一边,纪青禾在傅斯年的陪伴下,终于彻底摆脱了过去的阴影。
她决定离开这座承载了太多伤痛的城市,迁居国外。
傅斯年毫不犹豫地支持她,甚至把公司交给了傅念念打理,决定陪她一起走。
人生的轨迹,在这一刻彻底分岔。
几年后。
国外的一座繁华都市里,纪青禾已是一家知名设计公司的创始人,干练、从容,眉眼间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傅斯年是公司的重要股东,也是她身边最默契的伴侣。
国内,傅念念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姑娘,接手哥哥的公司后,雷厉风行,成了商界有名的年轻女总裁,将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在一次跨国合作洽谈会上,纪青禾作为甲方代表出席。
当乙方团队走进会议室时,她的目光与为首的男人不期而遇。
是厉靳言。
几年不见,他比从前更沉稳了,鬓角添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沧桑,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四目相对的瞬间,没有波澜,没有惊讶,仿佛只是初次见面的合作伙伴。
“厉总,久仰。”纪青禾率先收回目光,伸出手,语气客气而疏离。
“纪总,幸会。”厉靳言握住她的手,指尖短暂相触,随即松开,声音平淡无波。
整个洽谈过程,两人专业、冷静,只谈业务,绝口不提过往,仿佛那些刻骨铭心的纠缠从未发生过。
会议结束后,厉靳言看着纪青禾和傅斯年并肩离开的背影,傅斯年自然地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动作亲昵而自然。
他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去,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释然的笑。
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要放下的。
阳光穿过玻璃幕墙,落在他身上,温暖而明亮。
他们的故事,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