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到了祭祀现场,身边热情的大妈还给我塞了一个大棒骨。
正到我啃得津津有味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机械声音。
检测到反派即将死亡,请宿主立即营救。
我一脸懵逼,边吃边发问:什么反(嚼嚼)(嚼)派,反派(嚼嚼嚼)在哪里
系统:听见卯三羌二牛了吗三羌之一就是反派,至于卯就是对半切开的意思。
忽然系统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我靠,你在嚼什么啊
大棒骨啊。
你见过牛有那么大的棒骨吗
啊啊呕呕呕呕呕。
1
一瞬间,我吐了个昏天黑地,就差吐出五脏六腑了。
谁敢想谁敢想,我竟然穿越到远古时代了,还是人祭现场,一想到我刚刚啃得大棒骨有可能是人的骨头,我的胃里顿时开始翻江倒海,好想死。
系统尖叫:你别吐了,你再吐下去,反派的身体和脑袋就要分家了。
我跟坨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两手一摊:不是,都是天命(呕)之子了,还要人救(呕呕)。
古老的祭语,奇异的肉香,再加上系统一直在我的耳边逼逼叨叨,我吐的那叫一个风驰雷电,石破天惊。
啊啊。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我的脚底板传来,我被系统电击了。
系统在我的耳边桀桀桀:你要是不去救反派,我就电死你。正好祭品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我:呕吐暂停,反派我来救。
我狼狈地起身,弹了弹膝盖上的灰,然后凭借着瘦弱的身体,灵活地拨开人群挤到了最前面。
众人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坑,那股奇异的肉香就是从坑旁边传来的。
圆坑旁边有三个奴隶模样的人,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我眼睁睁看着一个拿着骨刀的男人将三岁小孩拎起来,丢到圆坑里。不久,从坑了飞上来一件东西,砸在地上。
是刚刚那个小孩,此时他的头已经没有了,只留下短短的尸体。
骨刀男一脸平淡的将那小孩的尸体对半剖开丢进熊熊燃烧的火堆,烈火传来刺啦声响,顿时人声鼎沸。
所有人都尖叫着冲上去,围着篝火欢呼,起舞。
这里是远古时代,人本主义的思潮还未兴起,文明诞生之初,人就是最高级的动物,最尊贵的祭品。
我被人潮挤到了圆坑边,低头一看,坑壁边密密麻麻都是人头,围了一圈。
啊啊啊啊。我吓得尖叫。
系统,我不救老什子什么反派了,你快送我回去吧。
眼前这一幕太过震撼和野蛮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呵~
耳边传来一丝轻笑,寻声望去,这是大一点的那个奴隶。
他看起来也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被五花大绑,嘴巴鼓鼓的,但看着我的眼神却无比明亮。
他表情看着很轻松,彷佛下一个要献祭的不是他一样。
我心中五味杂陈,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人祭是这个时代的特色,是文明诞生进程中的必然的一环。即使我从历史的旁观者,到如今历史的亲历者,但我改变不了什么。任何妄图改变历史的人都将被历史掩埋。
系统在我耳边适时开口:宿主,这个就是反派,请务必要救下他。
2
不是,系统你给我干远古时代来了还不算,还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救五花大绑的祭品。你是嫌我命太长了是吧要我说啊,你也干脆别拿电击威胁我了,你直接把我也对半剖开,扔篝火里算了。
我面如菜色,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与其无力地旁观这个时代的浓墨重彩的悲剧,最后成为一个幸运者或者献祭者,那不如现在就献祭好了。
系统沉默了良久,开口:宿主,我不能透露太多,只能告诉你,他对你真的很重要,对这个时代也很重要。。
脑中一激灵,我猛然抬头:他重要我就不重要了,都是爹生娘养的,他有人救,我就得被人拐来电击送死。
系统哀求道:宿主,请你务必救下他。从野蛮到文明差的不过就是一个人,而那个人要亲历过野蛮,才能滋生对文明的渴望。反派如果死了,那么你今日的所见,将成为后世的平常。
我低头,垂下的睫毛掩去我眼中所有的情绪。在我未穿越之前,我曾看过一本史书,序言中对人祭的客观叙述,让我不禁头皮发麻,从婴儿,青年,中年到壮年,从奴隶到贵族,那是一个人极其被物化的时代。直到王朝更迭,文明兴起,新的统治者以铁血手段废除了这项旧俗,抹除了其背后所有的文字记载。
如果我猜的没错,我好像被无意中拉入了历史的循坏进程之中。
我咬了咬牙,靠,看来这个人我还非救不可了。
系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算是让我救,也得给个方案啊
我问。
系统声音有些雀跃:很简单,你现在大叫他死了就行。祭祀的祭品必须得是现杀的,如果是尸体的话,就会被认为是对天神的不敬,天神就会降下惩罚。
系统语气平淡地就跟今天天气真好一样,我有些将信将疑,询问道:
那如果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啊,重开呗
系统你!!
天哪,这两个人好像是死了。我使出毕生精湛的演技,夸张的跑去两人身边大叫,趁机将系统出品的假死喷雾,在两人鼻下喷了喷。
幸好在最后时刻,系统被狗叼走的良心回来了,大发慈悲的给我掏出了俩假死喷雾。我想着一个人是救,两个人也是救,索性打算让两个人都死了。
我的话一出,人群就跟油锅里加了水一样,炸了……
恐惧,惊慌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我被无数开水壶的声音包围了。
祭品出问题了,天神要降下天罚了。
天神息怒啊。
有人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我,扑过来一把钳住我的胳膊。
她刚刚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转悠,她刚走,这俩人就死了。
既然她害死了人,那就让她来当着个祭品吧。
我立刻被人围在了中间,一群赤裸上身的远古人个个眼冒绿光的看着我,令9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全身。
一片嘈杂声中,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锐利的鹰眼环顾四周,然后直勾勾地向我走来。
你说他们死了是吗
男人身上的压迫感,压的我有点喘不过气,我下意识咽了咽唾沫:是的,我刚到这里的时候,他俩就死了,出气多进气少。
男人不说话,眼神直直盯着我,仿佛要将我整个人看穿似得,良久才开口:
既然人死了,那就扔到门外的壕沟里。青礼,再去挑两个奴隶。
吩咐完,中年男人深深看了我一眼,才转身离开。
至于你,赶紧麻溜滚回家去。
我被看得头皮发麻,找个借口溜了过去。
3
从壕沟里废力将浑身是垃圾的两人拖出来的时候,我抽空跟系统聊天。
系统,刚刚那个人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啊,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认识我
系统欠揍的声音传来:哎哟,我忘了给你说了,他是你爹,你这个世界货真价实的亲爹,庚嗣子,是身边的红人,今天这场祭祀就是他主持的。
我咬牙切齿,手上的力气不由得加重:妈的,狗屎系统,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说啊
嘶。
身下传来一丝痛苦的呻吟,原来是反派被我掐醒了。
他嘴巴鼓鼓,一脸茫然,想要张口说话,我抬头环视四周,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天菩萨,这可不兴出声啊,要是被人发现了,那我这辈子就算是完如蛋了。
他小鹿一样清澈的眼睛盯着我,忽然手心传来一阵湿润。
他舔了我手心一下,我顿时心里发软,声音都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反派点了点头,果然乖乖闭嘴。
我背着昏迷不醒的另一个人,扶着他一直往西走去。
按照既定的历史,西边一定是最安全的。
走着走着,我忽然感觉我胳膊上有水滴落下来,我抬头看看天,天空蓝的都没一朵多余的云,更别提下雨了。
系统在脑中大笑:下什么雨啊,是反派流口水了。
我这才记起一个被我忽略的事情,反派的嘴巴好像一直是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什么,这才导致他口水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我开口:喂,你要不把嘴里的东西先吐出来,不然嘴巴不累吗
他扫了我一眼飞快地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后退了好几步,头摇的如同拨浪鼓。
我上前一步,惊讶地发现他的嘴角有淡淡的血迹流出,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划烂了一样。
我这个人最见不得别人受伤了,撸起袖子就要帮他掏出来。
啊啊。他尖叫一声,将我一把推出两米开外,整个人惊慌失措地双手掩面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挣扎间,我看到了他嘴角露出了贝壳的一角。
4
我忽然想起来曾经看过的书,死者口中含贝,可以让死去的灵魂到达往生的彼岸。
所以作为祭品的他,也悄悄在口中放了贝壳,盼望一个美好的来世吗他如此的抗拒,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我真的能救下他吗
心中传来一股难言的情绪,史书上冰冷数字,客观的描写,考古挖掘出来的的累累白骨,变成一个活生生,有着思想和灵魂的人……
我此时头脑风暴,眼泪不自觉掉了下来。
偏偏那个死系统还要呲我两句:宿主你好脆弱啊,这就开始掉小珍珠了耶。
我伸出中指,缓缓朝着系统比了个中指。
然后拼尽全力地温柔,一手拖着背上快要死掉的人,另一只手缓缓拍着反派的背,使出阿姨般温柔的语气。
你别害怕,我只是担心那个东西放到你嘴里,你会感觉到不舒服,我没有恶意的。
在我轻声细语的安慰之下,反派终于停止了颤抖,我也终于送了一口气。
带孩子真累,带俩孩更是累如登天。
系统真该给我赔偿点精神损失费。
拖家带口,一路向西行,我们终于在一个月之后,抵达了秦地。
我们他们取名为周平和周昌,彻底在秦地扎根。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三人一穷二白,三个人加一起,凑不出四个贝币,为什么是四个呢因为周昌嘴里有三个,被我们拿来当了三把粟,在野外美美饱餐了一顿。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对系卑(威)躬(逼)屈(利)膝(诱),让它通过高科技的手段,给我们弄了三百个海贝。
过程很曲折,但是我们凭借着自己的劳动,建了六间茅草屋,开垦了数不尽的荒地,全都种上了粟,还豪横的养了三头黄牛,帮我们犁地。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种小麦。
你以为我想天天喝杂粮小米粥啊,还不是因为没有这里没有小麦啊。
日子逐渐趋于稳定,但是命运是个很好的剧本,我穿越的人生真的是过得比小说还跌宕起伏。
正当我以为我的任务要完成了,我可以大功告成回家的时候,一场久违的大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整个大远古时代。
5
一时之间,饿殍遍地,生灵涂炭,大地成片成片的干涸,百姓成堆成堆的死去……
为了应对突如其来的灾难,统治者亲自开坛祭祀。
数不尽的奴隶,甚至贵族不要命的往万人深的坑里填,到处都是跳动的篝火和古老的低语。
这场声势浩大的献祭,只是为了祈求天神的息怒。
因为食物紧缺,我和周昌周平三人已经三天没吃任何东西了,只是紧闭门窗躺在茅草屋里苟延残喘。
周平年纪还小,乌黑的眼睛里满是恐慌,此时带着哭腔问我:昭昭姐,我们会死吗
周昌倒是看得开,瞄了周平一样:哭什么哭,死了就死了。
我在旁边补刀:小昌子,你先把嘴里贝壳拿出来再说话。
……
百姓人心惶惶之际,那日在祭坛上死人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流传开来了,这场万恶的天灾总算是有了矛头。
在处理壕沟中垃圾的人没有看到周昌周平的尸体之后,这场舆论到达了顶峰。
当日主持祭祀的贵族庚嗣子全家都入了大狱,不日之后将被当作天神的礼物。
一想到庚嗣子是原主他爹,我就惊慌失措求助系统:系统,庚嗣子家族应该不会被献祭吧
当然不会不被献祭了,这里毕竟还没有经受文明的洗礼,科学技术也没有再这里焕发出新的生机。他们的信仰是神,对神不敬的人,必然会受到惩罚。
听到心系统的话,我心凉了一截。
好像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想把历史掰回原来的轨道,庚嗣子的家族也不会死。我虽然不是原主,但我还是记得那日在祭坛之上,那个精神烁立的中年男人深深看我的那一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心情立马由晴转阴,期待从他口中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结果下一秒。
你也不用太担心,因为抓你的人已经进部落了,你马上就可以在祭坛上跟你的家人团聚了。
我天塌了,立刻开始尖叫。
反派你不管了
系统吊儿郎:刚刚他们在找水源的时候,我化作小孩子告诉他们离这一百公里处有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俩正往那边去了,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反派会有事。
我一听,一把火烧进我的胸膛,将我整个人烧得几乎冒烟。
我!!!狗*的系统,我把你大爷,你说的这叫人话吗你丫的你如果实在是不会说话,你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你个畜生,二拐子傻逼系统,我把你大爷的脚把骨。
啊啊啊,你丫的有种电死我,人贩子系统,拐子,卸磨杀驴,不干人事死畜生。*******
6
正骂的起劲时,肩膀上传来钝痛,我被人五花大绑扔进了马车上。
我幽幽转醒。
好消息:我并没有上祭坛。
坏消息:我好像被囚禁了。
系统,我把你老子大爷,你个缩头乌龟,人贩子,你丫的有本事就出来跟我对线。神经病死系统,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我诅咒你生个儿子没屁眼。
系统的声音如同鬼魅一样,在我的脑海中出现:我本是机器,不会生孩子。
哟呵,它还给人唱上了。
我尖酸刻薄:呵,也是,像你这种神经病,一辈子也只配做个机器了。
……
正当我和系统吵得不可开交之际,古老的宫殿门被打开,一个身高八丈,却又披头散发的男人慢慢走了进来。
他光着脚,缓缓走到我的身边,单手抬起我的下巴,眼神里满是疯狂:
我终于找到你了。
怎么感觉他的声音有点耳熟。
我眼疾手快拨开覆盖在他脸上的头发,发现这人居然就是周平。
邦!
我我朝着周平后背狠狠一拳,嘴里满是抱怨:
好啊,你个死小子,居然敢装神弄鬼糊弄我,我都快被吓死了你知道吗
想到什么,我压低声音:听说大王残暴无比,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赶紧逃。。
周平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大王呢。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周平,你该不会是熬夜赶路,累傻了吧,你要是大王,那我还说我是女王。
周平盯着我眉眼带笑:让你当女王也不是不行。
我揪住周平的脸蛋: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没说两句,周平就一脸凝重地走了。
我收起嘴角,在脑海中加速呼唤死系统。
你个傻逼东西,周扒皮,你给老子滚出来。
废物系统,遇事不决就当乌龟,你干脆在下雨天打雷的时候找个雷电当引火装置算了。
漏电系统,我祝你机器乱码。
……
7
我嗓子都喊哑了,可是系统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彻底消失了一样。
直到半夜,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系统的尖叫如同夺命连环刀一样,硬生生将我从睡梦中吵醒了。
宿主,别睡了,别睡了呀!快起来去二里头对面的青铜作坊救反派啊,去晚一点,他的头盖骨就要被做成酒杯了。
什么
我慢悠悠坐起身子,好整以暇的盯着虚空:
哎呀,尊贵的系统大人,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我根本就听不见。
死系统,真是把自私自利这个词表演的淋漓尽致。用不到我的时候,你就等着和你的家人一起美美的上祭坛吧。这会发现又能用得到我了,又开始在这里狗叫。
系统破防,威胁我:周昭,难道你也想让自己的头盖骨变成酒杯吗
我满不在乎:酒杯好啊,头盖骨酒杯,多稀奇啊,你说是不,说不定等我死后穿回去了,我还能看到自己曾经的头盖骨在博物馆里展览呢。
系统暴虐,二话不说就放电,电的我浑身抽搐,脑袋冒烟。
周昭,这个反派你是救还是不救。
小爷也是有脾气的:死系统,求人你得有求人的态度。
可半个小时之后,我还是瞪着铜铃大小的眼睛,站在了二里头对面的青铜作坊。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被电击真的太疼了。
此生只恨自己不是个绝缘体。
我双目无神,如同死了一样询问系统:周昌在哪里,我咋去救他啊。
那就要你自己想办法喽。
神经系统,你这是将我当驴,,不过话又说回来,当驴好,驴能吃苦。再嘴硬下去,我就要变得焦脆无比了。
系统不愧是机器,心就是比别的狠。
我一直在铸铜作坊门口待到了大早上,才想到一个最朴素的方法。
那就是找个人带我去。
8
我四处晃荡,看到一个裸着上半身的汉子在喝茶,我自来熟般走上前。
你想不想当铸铜作坊的大王啊,当大王超酷的好嘛
嗯,我想啊,那怎么才能当啊
嗯,这个简单,只要你帮我找到一个叫周昌的人,我就帮你。
哦,这样啊。
男人跳起来,指着我:
大人,这里有叛徒,他让我杀大王自己上位。
我服了,我麻了。
我跑得比兔子还快了。
玛德,没人告诉我,单纯的远古人也搞背刺啊。
系统还在我的脑子里哈哈大笑
哈哈,宿主你好惨啊!
哎哟,真的是笑的人肚子疼。
你怕是不知道吧,这里地位越高的人,越有可能成为最尊贵的祭品。所以你让人家当大王的话,和让人家去死,没什么区别。
我抬头,我望天,我恨不得撕了这个死系统。
这么重要的信息,他怎么不死了之后再告诉我呢。
身后的人还在穷追不舍。
站住,站住。
眼看后边的人追上来了,我心一横,跳进了村子旁边的壕沟里。
壕沟是专门用来丢垃圾的和死人的,水黑的跟墨汁一样。
我钻进去小心翼翼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系统在我耳边大笑嘲讽我。
哈哈哈哈,你好恶心,为了活命屎都敢吃。。
统子,你觉得生命重要吗
重要啊!
那我为我的生命低头,有什么问题吗
系统理亏,系统不说话。
我在壕沟里躲了大半晚上,直到半夜夜深人静地时候,才敢悄悄冒头。
结果刚一探头,我差点吓晕。
9
周平站在壕沟,一脸兴味地看着我:姐姐,污水好喝吗
我朝他伸出手,笑的咬牙切齿:好不好喝,你来喝一口不就知道了。
他无语。
还站着干什么啊,赶紧把我拉出来啊,这趴了一天,我都变成木乃伊了。
周平将我拉出来,将我带进他的宫殿,洗漱干净,问我:
姐,你打算怎么救周昌啊。
智取呗,还能怎么办啊!
怎么智取啊
用脑子想啊。
我凑过去坐在周平身边:咱们是不是地位越高的人越要被献祭啊,那么铸铜作坊的老大地位是不是很高,他是不是就会有被献祭的风险啊。
人一旦沾染了权利,就开始变得惧怕死亡,我敢笃定他肯定对王室有怨念,我们正好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将铸铜作坊和王权分化,化敌为友,不断壮大自己的势力。
所谓的人祭仪式,神权至上。也只不过是王室为了内部分化人群的一种手段,支持者生,反对者死。既然她可以利用人性的弱点,那我也可以利用。
周平点点头,随后在我背后阴恻恻地开口:说的有道理,但是姐,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帮你呢,毕竟我可是王室一族的成员。
我转身就是一个大鼻兜;少在这里给我演什么霸道帝王。你还王室众人,王室弃儿还差不多,人家周昌要献祭的时候,口里至少还含了三颗海贝,就你不仅嘴里没有任何东西,周围更是一件陪葬品都没有。
周平捂着脸:不是就不是嘛,你那么凶干什么!
我笑的一脸猥琐,搭上周平的肩膀:好了,我不凶你了,你去给我把周昌救出来。
周平缓缓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满脸疑问仿佛在说:我
对,就是你啊,快去。不然等我们真的谈判好,黄花菜都要凉了。
10
然后我们就水灵灵被抓了,周平的宫殿跟个筛子一样,到处都是别人安插的暗桩。
一群赤裸上身的远古人拎着火把进来,手提骨剑,眼神只勾勾盯着我们。
剑二,作为王室祭品,你竟然敢为了一个麻杆私自逃跑,罔顾礼法。
麻杆,我眼神揶揄地看向周平,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是个为爱冲锋的勇士。
别看了,麻杆,说的就是你。
来人,将这两人一并拉到铸铜作坊,头盖骨用来做酒杯,至于身体给我运到宫殿厨房。
好消息,我们马上就可以见到周昌了。
坏消息,我们仨都要变成头盖骨酒杯了,说不定多年以后,我们的头盖骨还可以一起在博物馆里展览呢。
铸铜作坊很大,也是既要制作青铜器,又要杀人砍头,场地不大也很难收场。
一溜儿人群在西北角落里排队,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的麻木,一个个地主动走向断头台,干脆利落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远远就看到了周昌,排在队伍的最前端,满脸泪痕,眼里还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我都怀疑系统是不是在造谣了,就周昌这个爱哭鬼,怎么也跟死后要毁天灭地的大反派扯不上关系。
我拉着周平吧,硬生生从人群中挤过去。
不好意思啊,插个队,我急着死。
远古人就是淳朴,我插队居然没有一个人骂我不礼貌。
我就那么大摇大摆地站在了周昌面前,周昌看见我,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姐,你怎么来了啊!
姐来陪你死,感动吗
周昌吸了口鼻涕,看着我一言难尽。
姐!
姐!
就在我们三个人要抱头痛哭,哭诉相见恨晚,生不逢时,世道误我,脑壳装酒,来生再见的时候。
刽子手看不下去了。
别在那鬼哭狼嚎了,快点上来,我还等着下班呢。
11
嗯
下班
老乡呢。我冲上去扔掉那人手中的斧子,握着他的手热泪盈眶。
要说啊,这命不该绝,远古都能喷碰到老家人。
在他的一一番交谈之中,我才知道,他就是铸铜作坊的老大,也是系统从时空管理局请的外援。穿越万千小世界,做任务从无败绩……
反正是比我这个菜鸟厉害就对了,本来系统是派他进来当个定海神针,万一等我死了出啥问题,可以及时解决。
但是它忽略了周昌周平和我之间的革命友谊,为了找我,他们一个回到了要献祭自己的王室,一个不小心被铸铜作坊抓了。
眼见一切都将回到原点,事情要败露。系统没办法,只能为我出谋划策,让自己的后手来帮我。
看吧,我就说机器就是机器,不懂人类的情感吧!
周昌和周平也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见我是专门为了救他们才来到这个吃人的世界上的。
两人感动得泪眼汪汪,眼睛亮闪闪得看着我。
老乡看不下去了,跺脚发怒:我说你们够了!再孤立我,我舅把你们通通都杀了。
我:那很坏了!
周平跟风:那很坏了。
周昌停顿半响,也跟着来了句:那很坏了。
老乡:我坏你个毛线大圈圈,都说了让你们不要孤立我。
在系统空间的系统感觉自己有点漏电了,开始大发雷霆:
我说够了,我说你们真的够了。look
in
your
eyes,tell
me你们在哪里,看看你们的周围,那可是你们同胞的尸体啊,你们还好意思在这里谈笑风声。
我:其实我们是在苦中作乐,我不抽象点,那么像抽搐的就是我了。其实我已经到了一个崩溃的临界值,只是我不说罢了。
系统发狂,系统无奈,最后告诉我们,去北边找明山部落,这是个农耕部落,按照原定的世界轨迹,这个部落就是下一个人类文明的开创者。
只要找到这个部落,并且说服他们占领如今的风山部落,那么人类文明的新星就将在这这片土地上冉冉升起,人本主义的萌芽也将在这片土地上蓬勃生长。
我有点怀疑,毕竟刚来的时候,系统也是周昌是历史的开拓者。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驸马使唤去干掉唐僧的奔波儿霸,现在的我不仅要救下反派防止世界毁灭,还要拉着这个世界走上正轨。
你说这个是人干的事儿嘛!
哎!
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吧!
也许这个世界也在期待着走向正轨,所以我们一路上很顺,很快就找到了明山部落。而且明山部落还特好说话,立刻答应派兵去攻打风山部落。
我们的计划是偷袭,可是最后却出现了偏差。
因为周平叛变了。
他本就是王室中人,虽然不讨王室中人喜欢,但不妨碍他血统的纯正。他将一切全盘托出,让人拥护他走向大王的宝座。
原来那一日在宫殿内,他说自己是大王,并不是开玩笑,是真心话。
他想当大王,哪怕是不择手段!
敌暗我明,明山部落死伤惨重,带来的两万人,都快死了一半了。
二里头宫殿的城墙外,箭矢如雨,一条利箭直直朝着周昌的脑门射来。
小心。
我一脸惊慌地扑上去,用身体死死护住了他。带有弯钩的骨箭狠狠刺穿我的后背,血流不止。
意识模糊间,我听见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任务成功。
系统说我死后,周昌悲伤欲绝,充分发挥反派精神,带领明山部落跟风山部落打了五天五夜,终于当场斩下周平的头颅。
周昌上位后,首先就废除人祭,改用猪狗祭祀。
自此那个世界文明欣欣向荣,思想百花齐放!
番外:
回到现代后,系统帮我把关于人祭那一部分记忆消除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仅记得,我还百思不得其解。
我说死系统,这世界这么多人,你咋偏偏找我去救反派啊!
系统叹气:当然是因为你是反派他姐啊,反派他亲姐。你的老爹庚嗣子为了讨好风王,要把你当作祭品。你弟弟周昌为了保护你,甘愿献祭肉身。可是没想到他死了之后,你爹还是将你给献祭了。
所以他就黑化了,灵魂将世界毁灭了。
我点头:那很坏了。
系统暴跳如雷:闭嘴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