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以为我是猎物,殊不知,我才是那个布下天罗地网的猎人。他们喜欢扮演救世主,将我从所谓的泥潭中拯救出来,看着我感恩戴德、以身相许,以此来满足他们那点可怜的、高高在上的掌控欲。可惜,我不是金丝雀,而是披着雀鸟羽毛的猎鹰。而这一次,我的目标,是顾言,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的男人。
1
砰——
昂贵的红酒杯被狠狠砸在我脚边,暗红色的酒液溅湿了我纯白色的服务生裙摆,像一朵绽开的罪恶之花。
没长眼睛吗知道这瓶酒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油头粉面的男人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周围看热闹的人发出阵阵哄笑。
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再抬起时,只剩下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无措。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帮您擦干净。
我卑微地蹲下身,试图用纸巾去擦拭他昂贵的定制皮鞋。
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那力道,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擦你用什么擦用嘴吗
污言秽语伴随着酒气喷在我脸上,我胃里一阵翻涌,脸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柔弱模样。
我知道,他在等我求饶,等我哭泣,等我像个真正的玩物一样,任他摆布。
我也在等。
我在等二楼包厢里,那个始终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的男人。
顾言。
京城顾家的太子爷,也是我这次的猎物。
果然,就在油头男的手即将触碰到我的脸颊时,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从二楼传来。
张少,够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张少,身体瞬间僵住,脸上的淫笑也凝固了。他抬头看向二楼,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顾……顾总,您怎么在这儿一点小事,惊扰到您了。
顾言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
那目光,像淬了冰的利刃,明明隔着那么远,却让我感到一丝寒意。
张少打了个哆嗦,立刻松开了我的手,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灰溜溜地跑了。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我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摆,朝着二楼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没有抬头,但我能感觉到,那道审视的目光,依旧落在我身上。
良久,我才转身,默默地拿起托盘,继续我未完成的工作,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意外。
只是,没人看到我转身后,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得逞的弧度。
鱼儿,上钩了。
2
回到后台休息室,我的好友兼同事方方立刻冲了过来,抓着我的胳膊上下打量。
小曦!你没事吧那个姓张的王八蛋,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事,你看,我好好的。
还好顾总出手了,方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听说那位顾总手段狠着呢,那个张少以后肯定不敢再来找你麻烦了。不过……小曦,你也太能忍了,他那么欺负你,你怎么不反抗啊
我苦笑一声,眼底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无力和悲凉。
反抗方方,我们拿什么反抗我只是个服务生,每个月的工资还要寄回家里给妈妈治病。得罪了他们,我连工作都保不住。
这番话半真半假。
妈妈确实在住院,但顾氏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里,享受着顶级的医疗服务。而费用,自然有我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支付。
方方听完,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心疼地抱住我。
对不起,小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为你感到不值。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
没什么不值的。这就是我们的命。
演戏要演全套。
我的人设,是一个家境贫寒、母亲重病、坚韧不拔、自尊心强的小白花。
越是这样,才越能激起顾言那种男人的征服欲和……救赎欲。
果然,不出我所料,下半夜的时候,会所经理突然找到了我。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惊讶,有嫉妒,还有一丝讨好。
林曦,你跟我来一下,顾总要见你。
我攥紧了衣角,身体微微发抖,像是受惊的小鹿。
经理……顾总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经理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去了就知道了,是好事。
我跟着他,一步步走上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计划上。
顾言的包厢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指尖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在他俊朗却冷漠的脸庞周围,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真切。
见我进来,他掐灭了烟,抬眸看向我。
那双深邃的眼眸,像一潭不见底的深渊,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我局促地走过去,只坐了沙发的一角,身体绷得笔直。
他将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
今天的事,吓到你了。这个,算是补偿。
我低头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足够普通人奋斗十年。
但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伸手去拿。
3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顾言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他挑了挑眉,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探究。
怎么嫌少
我猛地摇头,像是被他的话刺痛了自尊心,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不……不是的,顾总。您今天帮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这个钱,我不能要。
说完,我将那张薄薄的纸,轻轻地推了回去。
我的指尖冰凉,在触碰到支票的瞬间,仿佛被烫到一般,迅速缩了回来。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顾言尽收眼底。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玩味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林曦。我轻声回答,依旧低着头,不敢看他。
林曦……他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清晰,抬起头来。
我身体一僵,迟疑了几秒,才缓缓地抬起头。
昏暗的灯光下,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清澈、倔强,又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和脆弱。
这副模样,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顾言盯着我看了许久,久到我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几分。
有点意思。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紧张地向后缩了缩。
他却只是将那张支票,塞进了我工作服的口袋里。
温热的指尖,无意间擦过我的腰侧,带来一阵战栗。
拿着。这不是施舍,是你应得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以后,在这里,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
这是承诺,也是宣告。
宣告我,林曦,从这一刻起,是他顾言罩着的人。
我愣愣地看着他,眼眶里蓄满了水汽,像是感动,又像是惊吓过度。
为……为什么
顾言俯下身,凑到我耳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上。
因为,我喜欢你这双眼睛。
他说。
干净。
我心底冷笑一声。
干净
顾言,你很快就会知道,这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往往都披着最干净的外衣。
但我脸上,却适时地浮现出一抹绯红,羞涩地别开了视线。
他很满意我的反应,直起身,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回去吧。
我像是得了特赦令,慌忙站起身,对他鞠了一躬,几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跑出包厢,我才敢大口呼吸。
口袋里的支票,仿佛一块烙铁,烫得我心慌。
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而我,绝不能只停留于此。
4
接下来的几天,顾言没有再出现。
会所里却因为他那一句话,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对我爱答不理的经理,现在见了我就笑脸相迎,嘘寒问暖。
那些曾经在背后议论我、排挤我的同事,也开始主动跟我搭话,甚至讨好我。
张少再也没来过,听说他家的公司出了点问题,被顾氏集团卡住了好几个项目,焦头烂额。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我成了顾言的准女人。
只有方方,忧心忡忡地拉着我说:小曦,你和顾总……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那样的人,我们惹不起的。
我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方方,你别担心。顾总只是觉得我可怜,帮了我一次而已。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方方半信半疑,但看我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多问。
我依旧每天准时上下班,认真工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张支票,我没有动,只是将它好好地收了起来。
我在等,等顾言失去耐心。
像他那种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男人,是不会容许猎物脱离自己的视线的。
他给了我庇护,也给了我选择权。
如果我安于现状,享受着他带来的便利,那么我在他心里,也就只是个稍微有点骨气、值得花点心思的玩物。
可如果我对他给予的一切都无动于衷呢
这就会勾起他的好奇心,让他觉得,我与众不同。
果不其然,第五天晚上,我下班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会所门口。
车窗降下,露出顾言那张英俊逼人的脸。
上车。
他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带着一丝犹豫和为难。
顾总,这么晚了……不方便吧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我的拒绝感到有些不悦。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坐地铁很方便。我再次拒绝,态度礼貌而疏离。
周围已经有同事注意到了这边,开始指指点点。
顾言的脸色沉了下去。
他直接推开车门,迈着长腿朝我走来,强大的气场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他走到我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往车里拖。
我没有问你方不方便。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是在通知你。
我被他粗暴地塞进了副驾驶,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他俯身过来,帮我系上安全带。
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古龙水味,和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第二步计划,开始了。
5
车内空间狭窄而安静,顾言身上那股混合着烟草和冷香的气息,无孔不入地侵占了我的所有感官。
他开着车,目不斜视,侧脸的线条在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灯下显得愈发冷硬。
地址。他吐出两个字,言简意赅。
我报出了一个地址,一个位于城中村、即将拆迁的破旧居民楼的地址。
那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地方。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驶离了市中心的繁华,拐进了一条条狭窄昏暗的小巷。
周围的环境越是破败,车内那份源于顶级豪车的奢华就越是显得格格不入。
顾言的眉头,也皱得越紧。
那张支票,为什么不用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垂下眼,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那钱太多了,我不能要。而且……那是您的钱,不是我自己的。
我刻意强调了自己的三个字,将一个贫穷却有骨气的女孩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顾言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听不出是嘲讽还是什么。
骨气能当饭吃能给你母亲治病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戳在我最脆弱的地方。
我身体一颤,咬紧了下唇,倔强地扭过头看向窗外,不让他看见我眼底泛起的泪光。
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车子在一个垃圾堆旁停下。
目的地到了。
我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想要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空间。
顾总,谢谢您送我回来。我……我先上去了。
我拉开车门,几乎是跑着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那栋连路灯都没有的、黑漆漆的居民楼。
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锐利的目光,一直胶着在我的背上。
我赌他会跟上来。
像顾言这种站在云端的人,对我这种挣扎在泥潭里的生物,会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好奇心。他想亲眼看看,我的巢穴究竟是什么样子。
果然,身后传来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那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布满灰尘和污渍的水泥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步,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我的心跳上。
我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黑暗中,缓缓上扬。
6
我用钥匙打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屋里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有些窘迫地侧过身,让他进来。
家里……有点乱,您别介意。
房间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一张单人床,一张掉漆的桌子,一把椅子,就是全部的家具。
墙壁上满是水渍和裂纹,头顶那盏昏黄的灯泡,是唯一的照明。
一切都和我的人设完美契合——贫穷,却被收拾得干净整洁。
顾言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他那高大的身躯和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仿佛一位误入贫民窟的君王。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张桌子上。
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我和一个中年女人的合照。照片里的女人面色蜡黄,形容枯槁,一看就久病缠身。
那是用AI合成的照片。
相框旁边,还不经意地放着一叠催款单,来自我老家的一家三甲医院。
上面的每一个数字,都触目惊心。
这些,都是我为他精心准备的道具。
顾言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那是一种混杂着怜悯和……某种势在必得的情绪。
他以为他看穿了我的所有伪装,看到了我倔强外表下,那不堪一击的现实。
你母亲,就住在这种地方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不,她在老家的医院里。我……我每个月都把大部分工资寄回去,但是不够……远远不够。
我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这出戏,我已经演练了无数遍,每一个表情,每一滴眼泪,都恰到好处。
我要让他相信,我是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得摇摇欲坠,却依然努力向阳而生的小白花。
而他,就是那个唯一能拯救我的神。
良久,他沉沉地叹了口气。
他终于迈步走了进来,站到我面前。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去了我脸颊上的泪痕。
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然后,我听到他说。
收拾东西。
我愣住了,不解地抬头看他。
什么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离开这里。以后,你跟我住。
7
我被他带到了市中心最高档的公寓楼。
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窗,可以将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屋内的装修低调奢华,任何一件摆设,都可能是我好几年的工资。
这里不是家,是一座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华丽的牢笼。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顾言站在我身后,声音听不出情绪,缺什么,跟管家说。你母亲那边,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过去,所有的医疗费用,我来承担。
我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的声音在颤抖,不是演的。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将我母亲的事情都安排好。这比我预想的,要顺利得多。
顾言缓缓走到我面前,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他的眼神深邃而危险,像是要将我看穿。
不好吗他反问,你不是最需要钱吗现在,我给你。
我……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给你想要的一切,金钱,地位,庇护。他的手指在我下颌的皮肤上缓缓摩挲,语气充满了蛊惑,而我想要的,也很简单。
他俯下身,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
做我的女人,林曦。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
这一刻,我没有退缩。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他享受这种感觉,享受将一个纯洁的灵魂,拉入他用金钱和权力编织的世界里,看她沉沦,看她依赖,看她最终变成他的附属品。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颤抖。
这是一个默许的信号。
顾言很满意,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松开我,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喂,薇薇。
他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了许多,是我从未听过的语气。
薇薇沈薇薇。
他那个传闻中,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我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娇嗲,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隐约听到。
阿言,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人家一个人好无聊……
顾言轻声安抚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当他再次转身面向我时,脸上那片刻的温柔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警告。
记住你的身份。他冷冷地看着我,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你只要乖乖听话,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威胁,已经说明了一切。
原来,我连当他金丝雀的资格,都只是暂时的。
我只是他空窗期的一个消遣,一个用来填补沈薇薇不在身边时,空虚的替代品。
我的心,沉了下去。
但脸上,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知道了,顾总。
8
顾言很快就离开了,偌大的公寓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脸上的柔弱和惊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
我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
这里,就是我的战场。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
怎么样了
计划很顺利,我已经住进来了。我言简意赅地汇报。
很好。对方似乎很满意,下一步,拿到他书房的钥匙。我们需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我知道。我顿了顿,补充道,今天,沈薇薇给他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沈家那个丫头……是个麻烦。她很受顾家老太太的喜欢,是顾言内定的妻子。你必须在她回国之前,站稳脚跟。
明白。
挂断电话,我调出了沈薇薇的资料。
沈氏集团的千金,从小在国外长大,精通四国语言,标准的白富美名媛。照片上的她,明艳动人,笑容自信而张扬。
和我这种小白花,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顾言会喜欢她,一点也不奇怪。
但我,林曦,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沈薇薇,将是我在这场游戏里,遇到的第一个,也是最强劲的对手。
我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在我的瞳孔里,变幻出斑斓的光影。
顾言,你以为你掌控了一切,把我当成一只可以随意摆布的宠物。
你把我关进这华丽的牢笼,给我最优渥的生活,不过是想看我沉沦,看我失去自我,最终变成一个离不开你的废物。
可惜,你算错了。
你带回来的,不是一只温顺的金丝雀。
而是一条,潜伏在你身边,随时准备给你致命一击的毒蛇。
游戏,才刚刚开始。
9
在顾言公寓的第一周,我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米虫生活。
每天从能睡下五个我的大床上醒来,有专业的营养师搭配三餐,有专门的管家打理一切。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最新款的奢侈品,梳妆台上摆着我连名字都叫不全的顶级护肤品。
顾言给了我一张没有额度的黑卡。
喜欢什么,自己去买。他将卡塞到我手里,语气随意得像是在给我一张公交卡。
我下意识地想推拒,手却被他握住。
别再跟我说你不能要。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我给你的,你就必须拿着。这是规矩。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的不是一个平等的伴侣,而是一个完全依附于他、由他掌控的金丝雀。我的任何反抗,都会被他视为对权威的挑战。
于是,我顺从地收下了那张卡,低着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我扮演着一个初入繁华世界的贫穷女孩,对一切都感到新奇又局促。我会在看到账单时露出心疼的表情,会在他带我出入高级餐厅时表现得手足无措,会在他送我昂贵礼物时,眼含热泪地对他说:你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顾言很享受我这副模样。
他喜欢看我为他的一点点施舍而感恩戴德,喜欢我用崇拜又依赖的目光看着他。这极大地满足了他作为上位者的掌控欲。
他也履行了他的承诺。
我母亲被转到了京城最好的私人医院,由顶尖的专家团队负责治疗。我每天都能收到医院发来的病情报告,看着母亲的各项指标一天天好转,我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能稍稍放下。
当然,这一切都是演给顾言看的。
母亲的病情,一直在我那个父亲的掌控之中。顾言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接手了一个早已被安排好的剧本。
我每天乖巧地待在公寓里,看书,插花,学着做他喜欢吃的菜。
我从不主动联系他,也从不问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他回来时,我为他准备好热饭热菜;他离开时,我安静地送他到门口。
我表现得越是温顺、越是懂事,他就越是放松警惕。
他以为他已经将我驯服,却不知道,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进入他书房的机会。
10
顾言的书房,是这栋公寓里唯一的禁区。
它位于走廊的最深处,一扇厚重的实木门,门上安装着我看不懂的虹膜识别系统。
我曾无意中走到那扇门前,好奇地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冰冷的门板。
你在干什么
顾言冰冷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吓得我浑身一颤,猛地缩回了手。
我转过身,看到他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我……我只是看这里很安静,就……就随便走走。我慌乱地解释着,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迈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告诉过你,公寓里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他站定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除了这里。
他指了指那扇门。
为什么我怯生生地问,眼里充满了单纯的好奇。
没有为什么。他的语气不容置喙,这里面是公司最重要的文件,不许任何人靠近。记住我的话。
我被他眼里的冷意吓到,连忙点头,像是受惊的小兔子。
我……我知道了,顾总。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过来了。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确定我不是在撒谎后,脸色才稍稍缓和。
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宠物。
乖,听话就好。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靠近过那条走廊。
但我心里清楚,我要找的东西,一定就在那扇门的后面。
虹膜识别系统……这比我想象的要棘手得多。
看来,我需要换一种方式,让他主动带我进去。
我开始旁敲侧击地向管家打听顾言的喜好和习惯。
我知道他喜欢喝手磨咖啡,喜欢听古典乐,还知道他有轻微的洁癖。
我将这些细节一一记在心里,开始为我的下一步计划做准备。
机会,很快就来了。
一天深夜,顾言满身疲惫地从公司回来。他一进门就扯掉了领带,将自己摔进沙发里,紧锁着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11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迎上去,而是先去厨房,为他煮了一杯热牛奶,又从书架上找出了一张舒缓的古典乐CD放进音响里。
悠扬的音乐声缓缓流淌在客厅,驱散了空气中的沉闷。
我端着牛奶,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
喝点牛奶吧,可以帮助睡眠。我将杯子递给他,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打扰到他。
顾言睁开眼,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他看了看我手里的牛奶,又听了听周围的音乐,紧锁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
他接过杯子,却没有喝,只是将它握在手里,感受着掌心的温度。
公司出了点事。他难得地对我解释了一句。
是很麻烦的事情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说。
我安静地跪坐在地毯上,伸出双手,轻轻地为他按摩太阳穴。我的动作很轻柔,力度也恰到好处。
这是我特意学过的。
顾言闭着眼,享受着我的服务,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你倒是越来越会讨人欢心了。他低声说,语气里听不出是褒是贬。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轻声说:我……我只是想为您分担一点点。
分担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你只要乖乖待在这里,别给我惹麻烦,就是最大的分担了。
我垂下眼,掩去眼底的冷光,再抬起时,又恢复了那副柔顺的模样。
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门铃声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
顾言也皱起了眉,显然有些意外。
我站起身,正要去开门,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我去。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衬衫,朝着门口走去。
我看到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僵硬。
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女人,身姿摇曳,明艳动人。她化着精致的妆容,卷发如海藻般披散在肩头,美得极具攻击性。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沉。
沈薇薇。
她竟然提前回国了。
沈薇薇一看到顾言,立刻笑靥如花地扑进了他怀里,声音娇嗲得能掐出水来。
阿言!我回来啦!想给你一个惊喜!
顾言抱着她,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柔和笑意。
但那笑意,在沈薇薇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到客厅里的我时,瞬间凝固了。
12
沈薇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推开顾言,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步步朝我走来。
她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将我从头到脚凌迟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那件属于顾言的、宽大的白衬衫上,眼底的轻蔑和厌恶毫不掩饰。
阿言,这是什么
她没有问我,而是回头看着顾言,语气里充满了质问。
顾言的脸色有些难看。
薇薇,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
我要是打了招呼,还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吗沈薇薇冷笑一声,再次将目光转向我,你养的……新宠物
她的用词,充满了侮辱性。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脸上却是一片煞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像是被吓坏了。
我求助似的看向顾言,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水,欲落不落,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顾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不喜欢被人挑战权威,尤其是在他的地盘上。沈薇薇的咄咄逼人,显然让他感到了不悦。
薇薇,够了。他的声音沉了下来,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沈薇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顾言,你别忘了,你马上就要和我订婚了!你现在在我眼皮子底下养着这么个不清不楚的东西,还说是你自己的事
她越说越激动,指着我,对顾言说道:让她滚!现在!立刻!
客厅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我咬着下唇,眼泪终于不堪重负地滑落。我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地流着泪,将一个受尽委屈却不敢反抗的弱者形象,演绎到了极致。
我的眼泪,像是一根刺,扎在了顾言的心上。
他看着我,又看了看盛气凌人的沈薇薇,眼中闪过一丝烦躁。
你闹够了没有他对沈薇薇说,林曦她……只是在这里暂住。
暂住沈薇薇被他这句敷衍的解释气笑了,穿着你的衬衫,在你家里暂住顾言,你把我当傻子吗
她忽然转向我,扬起手,一巴掌就要朝我脸上扇来。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顾言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薇薇!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怒意,别在这里发疯!
沈薇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圈瞬间就红了。
你为了她,吼我
她甩开顾言的手,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你给我等着!
撂下这句狠话,她转身,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公寓。
砰的一声巨响,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13
沈薇薇走后,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顾言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有看我,只是烦躁地扯了扯领口,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根烟。
烟雾很快弥漫开来,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我依旧保持着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像一只被暴风雨淋湿的蝴蝶,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知道,此刻的沉默,是一种博弈。
顾言在权衡。
一边是家世显赫、即将订婚的未婚妻,一边是我这个刚刚被驯服、新鲜感还未褪去的宠物。
如果我此刻哭闹、质问,只会让他觉得我不懂事,将我划归到和沈薇薇一样麻烦的类别里。
所以,我不能开口。
我只能用我的柔弱和委屈,来唤起他的愧疚和保护欲。
良久,他终于掐灭了烟,迈步向我走来。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每一下都敲击在我的神经上。
他站定在我面前,伸出手,想要触碰我脸上的泪痕,我却像是受惊一般,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这个细微的动作,成功地让他眼底的烦躁,转化为一丝愧疚。
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别放在心上。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我摇了摇头,抬起那双被泪水洗过的、清澈见底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沙哑。
顾总,是我……给您添麻烦了。我咬着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沈小姐说得对,我不应该住在这里。我明天……明天就搬走。
说完,我低下头,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
以退为进,是我的强项。
我知道,顾言这样掌控欲极强的男人,最讨厌的就是猎物试图脱离他的掌控。
我的懂事和退让,只会让他更加坚定地将我留在身边,以此来向沈薇薇,也向他自己证明——他,顾言,才是这段关系里绝对的主宰。
果然,他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搬走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与他对视,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谁允许你搬走了林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要听话
可是沈小姐她……
没有可是!他粗暴地打断我,你是我的女人,住在这里,天经地义。至于薇薇那边,我会处理。
他用拇指的指腹,用力擦去我的眼泪,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以后,不许再提离开的事,听到了吗
我看着他眼底那熟悉的、不容置喙的占有欲,知道自己赌赢了。
我害怕地点了点头,顺从地靠进他怀里。
嗯。
他满意地抱紧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低声说:乖女孩。
我将脸埋在他胸口,掩去了嘴角那抹冰冷的、胜利的弧度。
沈薇薇,你以为你是正宫,我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玩物
你错了。
在这场名为顾言的争夺战里,谁能让他觉得省心,谁能满足他那点可怜的掌控欲,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而我,最擅长的,就是伪装。
14
沈薇薇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虽然顾言安抚了我,但他和沈薇薇之间的问题,显然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接下来的几天,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不是沈薇薇那款张扬的玫瑰香,而是另一种更加甜腻的味道。
我知道,沈薇薇在用她的方式,向我宣战。
她开始频繁地出现在顾言的身边,以未婚妻的身份,参加各种商业晚宴和私人派对。第二天,他们亲密的合照就会准时出现在各大娱乐头条上。
她在用这种方式,提醒我,也提醒所有人,谁才是顾言身边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而我,依旧安静地待在那座华丽的牢笼里,不闻不问。
我甚至会像一个体贴的情人一样,在他晚归时,为他准备好醒酒汤;在他因为和沈薇薇的争吵而心情烦躁时,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我的懂事,和沈薇薇的无理取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言待在我这里的时间,也肉眼可见地变多了。
他开始越来越多地跟我谈论公司的事情,虽然只是些皮毛,但这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始。
他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放松的港湾,一个可以暂时逃离沈薇薇和家族压力的避风港。
而我,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日常中,不动声色地寻找着我的机会。
机会,发生在一个雨夜。
那天,顾言在外面应酬,喝了很多酒,回来时已经快要站不稳了。
我扶着他,想将他送到卧室,他却耍赖似的靠在我身上,不肯动弹。
不去卧室……去书房……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还有一份文件……没看……
我心头一跳。
书房!
我压抑住内心的狂喜,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可是顾总,您的书房,我不能进去……
我让你进……你就进……他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语气里带着醉酒后的霸道,快……扶我过去……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扶着他,一步步走向那条我觊觎已久的走廊。
站在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前,我看到顾言用他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对准了门上的识别器。
滴——
一声轻响,虹膜验证通过。
那扇象征着禁忌与秘密的大门,在我面前,缓缓打开了。
15
书房里的陈设,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一整面墙的书柜,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以及各种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摆件。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和墨水混合的味道。
我将顾言扶到办公桌后的真皮座椅上,他一沾椅子,就彻底瘫软了下去,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我的心,砰砰直跳。
机会就在眼前。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是倒了一杯温水,轻轻地放在他手边,然后又为他盖上了一条薄毯。
我做完这一切,确认他已经熟睡,没有任何反应后,才开始小心翼翼地打量这间书房。
我的目标很明确——办公桌。
我要找的东西,一定就在他最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的电脑有密码,我暂时无法破解。
我将目光投向了办公桌那几个上了锁的抽屉。
钥匙会在哪里
我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顾言的西装外套上。那件外套被他随意地搭在椅背上。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地将手伸进了外套的内侧口袋。
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
是一串钥匙。
我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将它取了出来。
钥匙一共有三把,大小不一。我拿着它们,走回办公桌前,蹲下身,开始尝试。
第一把,不对。
第二把,还是不对。
我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就在我准备尝试第三把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含糊的声音。
水……
我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钥匙差点掉在地上。
是顾言!他醒了!
我迅速将钥匙塞回口袋,端起桌上的水杯,快步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来。
顾总,您醒了喝点水吧。
我将水杯递到他唇边,喂他喝了几口。
他喝完水,咂了咂嘴,又重新倒了下去,嘴里嘟囔着什么,似乎又睡着了。
我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刚刚,只差一点点……
我不敢再轻举妄动。
我将钥匙悄悄放回他的口袋,然后安静地守在他身边,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顾言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趴在桌边睡着的我。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我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在这里守了一夜
我被他的声音惊醒,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看到他后,立刻清醒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慌乱。
顾总,您醒了我怕您晚上不舒服,就……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良久,他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这一次,他的动作,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16
那晚之后,顾言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仅仅把我当成一个需要庇护和掌控的宠物,偶尔,他会允许我进入他的书房,为他送一杯咖啡,或是在他工作时,安静地待在一旁看书。
当然,那几个上了锁的抽屉,他从未在我面前打开过。
但我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我离我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而沈薇薇,显然也察觉到了危机。
她不再满足于在报纸上宣示主权,而是开始直接向我发起攻击。
一天下午,我正在公寓里研究菜谱,门铃突然响了。
管家打开门,沈薇薇踩着高跟鞋,像个骄傲的女王一样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香奈儿的最新款套装,妆容精致,气场全开。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你就是林曦她摘下墨镜,用挑剔的目光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我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不卑不亢地看着她。
沈小姐,您好。
别叫我沈小姐。她冷笑一声,将手里的爱马仕包包随意地扔在沙发上,我担待不起。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开个价吧,要多少钱,才肯离开阿言
终于来了。
我心底冷笑,脸上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沈小姐,我想您误会了。我和顾总……
闭嘴!她不耐烦地打断我,别跟我演戏。你们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不就是为了钱吗说吧,一百万还是五百万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簿和一支钢笔,姿态高傲。
只要你现在就滚出这里,滚出京城,这张支票上的数字,随你填。
我看着那张支票,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然后,我缓缓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沈小姐。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爱的是顾总这个人,不是他的钱。
这句话,成功地激怒了她。
爱她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就凭你一个连给我提鞋都不配的下等人,也敢说爱他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迸发出恶毒的光芒。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她朝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把她给我扔出去!
两个保镖立刻朝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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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后退,脸上充满了惊恐。
就在这时,公寓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顾言回来了。
17
顾言的出现,让整个客厅的空气瞬间凝固。
两个正向我逼近的保镖,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僵在了原地。
沈薇薇脸上的嚣张跋扈也凝固了一瞬,随即被一丝慌乱取代,但她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甚至主动迎了上去,想去挽顾言的胳膊。
阿言,你回来啦我……
顾言却侧身躲开了她的手。
他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我身上,看到我煞白的脸色和眼底未干的泪痕,以及那两个虎视眈眈的保镖时,他的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
这是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沈薇薇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没什么,我只是……只是想跟这位林小姐聊聊天。她试图解释,这两个保镖是……
聊天顾言冷笑一声,打断了她,需要带着保镖来我的地方,跟我的女人‘聊天’
他刻意加重了我的地方和我的女人这两个词,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沈薇薇的脸上。
沈薇薇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顾言!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你现在为了这么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质问我
未婚妻顾言的眼神冷得像冰,谁承认了是顾家,还是我
这句话,无疑是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捅进了沈薇薇的心窝。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言,身体摇摇欲坠,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你……你说什么
我说得不够清楚吗顾言一步步逼近她,强大的气场压得她节节后退,沈薇薇,收起你那套大小姐的做派。这里是我的家,林曦是我的人。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这里撒野
他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沈薇薇被他吓得浑身一颤,彻底愣住了。
而我,适时地冲了过去,拉住了顾言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扮演着善良的和事佬。
顾总,您别这样……沈小姐她没有恶意的,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
我的求情,无疑是火上浇油。
顾言看着我这副受尽委屈还要为对方着想的模样,心里的天平,彻底倒向了我。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到身后护住,然后冷冷地看着那两个保镖。
滚出去。
那两个保镖看了一眼沈薇薇,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顾言,不敢再有丝毫犹豫,立刻低着头退了出去。
顾言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失魂落魄的沈薇薇身上。
还有你。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踏进这里一步。
这是驱逐令。
当着我的面,他毫不留情地,将他那位未婚妻,赶出了家门。
18
沈薇薇是被管家请出去的。
她走的时候,那双看向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我知道,我和她之间,已经彻底撕破了脸。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顾言身上的低气压却丝毫未减。
他拉着我,坐到沙发上,然后抬起我的脸,仔细地检查着。
她有没有动你
我摇了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这一次,不是演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被顾言那副保护者的姿态,动摇了心神。
他看我哭了,动作瞬间变得笨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用指腹擦着我的眼泪。
别哭了,没事了。他叹了口气,将我拥入怀中,以后,不会再让她来欺负你了。
我将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贪婪地汲取着这份虚假的温暖。
顾总,我闷闷地开口,我是不是很没用总是给您惹麻烦。
说什么傻话。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剩下的,都交给我。
这一刻,我几乎要沉溺在他编织的温柔陷阱里。
但我脑海中,另一个声音在疯狂地提醒我——
林曦,清醒一点!
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个男人,是你复仇的工具!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那丝异样的悸动,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我看着他,眼神清澈而认真。
顾总,谢谢您。但是……我不想只做一只能被您圈养的金丝雀。
顾言挑了挑眉,显然对我的话感到了意外。
哦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变得更强,强到可以站在您身边,而不是躲在您身后。我鼓起勇气,说出了我筹谋已久的话,我想去您的公司上班,从最底层做起。我想学习,想看一看您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用最真诚的眼神,说着最动听的谎言。
我知道,顾言不会拒绝。
因为一个有上进心的宠物,远比一个只知道花钱的废物,更能满足他的征服欲。
他会很乐意看到,我为了追赶他的脚步,而拼命努力的样子。
他会享受这种养成的乐趣。
果然,他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笑了。
好。他说,明天就去人事部报到。
19
第二天,我正式入职顾氏集团。
职位是总裁特助的助理,一个听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就是打杂跑腿的岗位。
这是我主动要求的。
职位越低,越不起眼,才越方便我行事。
顾言把我安排在了总裁办,就在他办公室的外面。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文件、端茶倒水,偶尔帮他的特助秦朗分担一些琐碎的工作。
秦朗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实则精明干练,是顾言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他对我这个空降兵的态度,很微妙。
既没有因为我是顾言的女人而刻意讨好,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轻视,始终保持着一种礼貌而疏离的距离。
我知道,他在观察我。
而我,也在观察他。
我表现得像一个初入职场的小白,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热情。我认真学习,努力工作,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也做得一丝不苟。
我从不仗着和顾言的关系而搞特殊,甚至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在公司里,我只称呼他顾总。
我的谦逊和努力,很快就赢得了总裁办其他同事的好感。
就连秦朗,看我的眼神,也渐渐多了一丝赞许。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每天都在刀尖上跳舞。
总裁办,是整个顾氏集团信息最核心、最集中的地方。每天从我手里经过的文件,数不胜数。
虽然大部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但偶尔,我能从中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比如,公司最近正在秘密推进的一个海外并购案。
这个项目,就是我此行的最终目的。
我需要拿到这个项目的核心资料,一份足以让顾氏集团万劫不复的资料。
而那份资料,一定就藏在顾言书房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
我需要一把钥匙。
或者说,我需要一个能让我拿到钥匙的机会。
我一边不动声色地收集着关于并购案的信息,一边继续扮演着那个努力上进的林曦。
顾言很满意我的表现。
他喜欢在工作间隙,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墙看我。看我认真工作的样子,看我被同事夸奖时害羞的笑容。
他觉得,他正在亲手将一块璞玉,雕琢成他想要的样子。
他以为,他掌控了一切。
他不知道,那块璞玉,从一开始,就是一块包裹着剧毒的顽石。
20
转机,发生在一个月后。
公司和海外那家公司的谈判,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顾言变得异常忙碌,经常在公司加班到深夜。
作为他的贴心女友,我自然也留了下来,陪着他。
那天晚上,整个总裁办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地看着一份全英文的合同,而我,则在一旁,安静地为他整理着会议纪要。
深夜的公司,安静得只剩下键盘敲击和纸张翻动的声音。
突然,顾言烦躁地将手里的文件扔在了桌上。
该死!这个条款,简直是抢劫!
我放下手里的工作,走到他身边,轻声问: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他指着合同上的一个条款,用英文对我解释了一遍。
这个条款,确实非常苛刻,几乎是在挑战顾氏的底线。
我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英文,假装很努力地在看,然后不经意地指出了其中一个单词。
顾总,这个词……在这里用,是不是有点不合适我记得,它在法律语境下,还有另一层意思,对我们很不利。
我故意用了一种不确定的、探讨的语气。
顾言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他拿起合同,仔细地看了一遍,脸色瞬间变了。
没错……你说得对!这帮老狐狸,竟然在这里玩文字游戏!
他猛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对策。
而我,则低着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提。
我表现得越是云淡风轻,就越能凸显出我的价值。
过了许久,顾言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林曦,你大学是学什么专业的
工商管理,辅修了法律。我轻声回答。
这些,都是我履历上写得清清楚楚的。
他却像是第一次知道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一丝欣赏。
很好。他走到我面前,做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决定。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谈判。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助理的助理。你是我的,贴身翻译。
21
谈判桌上,我坐在顾言身侧,冷静而精准地将双方激烈的言辞在两种语言间切换。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低头说是的林曦。
我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化着干练的淡妆,眼神专注而锐利。当对方律师试图用复杂的法律术语设置陷阱时,我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并用更专业的词汇予以反击,为顾言争取到最有利的条件。
顾言看我的眼神,变了。
那里面不再只有单纯的占有和欲望,而是多了一种真实的、发自内心的欣赏。他甚至会在谈判的间隙,侧过头,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询问我的意见。
我成了他最信任的武器,最锋利的刀刃。
经过三天三夜的拉锯战,谈判终于进入了尾声。对方同意了我们的大部分条件,但要求在签约前,看到顾氏集团关于这个项目核心技术的一份专利证明文件。
那份文件,是整个并购案的基石,也是顾氏的最高机密。
顾言的特助秦朗,因为另一桩紧急事务,被派去了欧洲。此刻,能去取这份文件的人,只有我。
会议中场休息,顾言将我拉到无人的角落,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疲惫交织的光芒。
小曦,这次多亏了你。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现在,还差最后一步。
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了一串钥匙。
就是那串我曾在梦里肖想过无数次的钥匙。
他将其中一把分离出来,塞进了我的掌心。钥匙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我的四肢百骸。
回公寓,去我的书房。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任,办公桌右边第三个抽屉,里面有一个黑色的文件夹,上面有‘海神计划’的标签,把它拿过来。记住,除了这个,任何东西都不要碰。
我的心,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
我强压住内心的狂喜和激动,抬起头,用那双他最喜欢的、清澈而依赖的眼睛看着他。
顾总……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我怕我……
我相信你。他打断我,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他甚至给了我他的车钥匙。
我握着那两串沉甸甸的钥匙,像是握住了他的全部信任,也握住了他即将崩塌的命运。
我对他点了点头,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出了这间决定顾氏未来的会议室。
没有人知道,我这一去,将带给他们怎样的地狱。
22
我开着顾言的车,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到了那座华丽的牢笼。
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的胆怯和不安。
我用他的钥匙,打开了他的家门。
我走到那扇象征着禁忌的实木门前,没有了虹膜识别的阻碍,我用那把小小的钥匙,轻轻一拧。
咔哒——
一声脆响,门开了。
我走进书房,径直走向那张红木办公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条条光影,空气中的尘埃在光束中飞舞,一切都安静得像一场默剧。
我拉开右边第三个抽屉。
黑色的海神计划文件夹,静静地躺在里面。
我拿起它,但我的目标,并不仅仅是这个。
我将手伸向文件夹的下方,指尖触碰到了另一个更旧、更厚的牛皮纸袋。
我将它抽了出来。
纸袋没有封口,我颤抖着手,倒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些泛黄的旧报纸、几份股权转让协议,以及一张……我无比熟悉的全家福。
照片上,年幼的我被父亲抱在怀里,母亲依偎在一旁,我们笑得那么幸福。
而那些股权转让协议的签署人,一方是我父亲的名字,另一方,赫然是顾言的父亲——顾振雄!
协议的日期,就在我父亲公司宣布破产、他跳楼自杀的前一天!
所有的证据链,在这一刻,都完整了。
是顾家,用卑劣的手段,设计陷害了我父亲,侵吞了我们家所有的产业,逼得他走投无路,家破人亡!
滔天的恨意,瞬间淹没了我的理智。
我拿出手机,将这些文件,连同那份海神计划的核心资料,一页一页,清晰地拍了下来。
然后,我将这些照片,打包加密,同时发送给了三个收件人——
并购案的对手公司。
京城最大的财经媒体。
以及,那个一直在等我消息的、苍老的声音。
做完这一切,我将所有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回抽屉,锁好。
我没有离开。
我走到客厅,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然后坐在那张顾言最喜欢的沙发上,安静地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23
风暴,比我预想的来得更快,也更猛烈。
不到一个小时,顾氏集团的股价,开始断崖式下跌。
财经媒体以惊天丑闻为标题,将顾氏十几年前的黑历史,连同这次并购案中存在的欺诈行为,全部公之于众。
对手公司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单方面终止谈判,并保留追究顾氏集团法律责任的权利。
整个京城的商界,都地震了。
公寓的门,被人用密码猛地推开。
顾言冲了进来。
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昂贵的西装皱成一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个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的我。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愤怒、和一丝……我看不懂的痛苦。
是你。
他嘶哑着嗓子,说出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我晃了晃杯中的红酒,对他举了举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是我。
为什么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我给了你想要的一切!金钱、地位、庇护!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看着他这副崩溃的样子,只觉得无比快意。
你给我的我放下酒杯,缓缓站起身,直视着他那双痛苦的眼睛,顾言,你有没有想过,你给我的这一切,原本就该是我的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姓林,林曦。我父亲,是林正德。
林正德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失。
你……你是林正德的女儿
没错。我冷笑着,欣赏着他脸上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我就是被你们顾家害得家破人亡、父亲惨死、母亲重病的那个林家的女儿!我回来,就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为了让你们顾家,血债血偿!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像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所以……从一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那场英雄救美,你的贫穷,你的眼泪……全都是假的
恭喜你,顾总。我微笑着,向他走近,声音轻得像恶魔的低语,终于,聪明了一回。
24
顾言彻底崩溃了。
他看着我,这个他曾以为可以随意掌控的、纯洁如白纸的女孩,此刻却像一个从地狱归来的复仇女神,浑身散发着让他不寒而栗的冷意。
他所有的骄傲、自信、和那点可笑的掌控欲,在这一刻,被我击得粉碎。
你从来不是想救赎我,对吗我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那张失魂落魄的脸,你只是享受那种高高在上、扮演救世主的感觉。你喜欢看我向你摇尾乞怜,喜欢看我为你感恩戴德,你把我当成一个满足你那点可悲虚荣心的玩物。
可惜啊,顾言。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你挑错了猎物。你以为你把我关进了笼子,却不知道,从我踏进这里的第一步起,你,和你的整个顾氏集团,就已经成了我的笼中之鸟。
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他曾经无数次看我那样。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将杯中剩下的红酒,缓缓地浇在他的头上,暗红的酒液顺着他狼狈的脸颊滑落,这是你们顾家欠我们林家的。
说完,我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间我待了数月的华丽牢笼。
当我走到公寓楼下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我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下来。
是我的外公,也是那个一直在背后支持我的声音。
曦曦,都结束了。他心疼地看着我。
我对他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外公,我们回家。
车子启动,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栋高耸入云的公寓。
手机响了,是外公的助理打来的。
林董,顾氏集团股价已经跌停,多家银行宣布抽贷,他们的资金链断了。我们已经启动了收购程序,最多三天,顾氏就会成为历史。
我挂断电话,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这场持续了十年的复仇大戏,终于落下了帷幕。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靠演戏来博取同情的林曦,也不再是那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复仇者。
从今天起,我是林氏集团新的掌舵人。
我不是谁的猎物,也不是谁的救世主。
我,只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