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水流萦绕全身,感官被侵/袭,裴望舟手背的青筋迸起,他收回正要打开门的手,回到床上。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从他的脖颈轻轻扫过,自上而下,绕过全身。
他的身体随着那若有似无的触感轻轻颤/栗着。
拂过的地方都微微泛起一阵粉红。
衣摆搭在床边,男人劲瘦的腰身随着触/感微微弓起。
情不自禁的。
玄色衣领下,白皙的脖颈青筋凸起,也在迅速泛起一片粉色。
浴桶里,姜禾给小木偶清洗完,便抱在怀里。
小木偶使用檀木雕刻得,带着一股淡淡檀香,能让人安定凝神。
她从小就爱抱着小木偶,即便长大了,这个习惯也改不掉。
床上,男人耳根红了个彻底,像是热极了。
他的唇瓣紧抿着,以为这一阵要缓过去了,谁料下一秒,他像是整个人陷入一阵温/软之中。
仿佛连鼻息间都是好闻的清香。
他紧抿的唇瓣发出一声清晰的吸气声。
男人的唇张开了些,无声换气,身上的触感却没有一刻缓解。
他的颅/腔都在发麻。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的呼吸狼狈又紊乱。
在被折磨到极致的一瞬间,他感受着身体的异样,脑海勾勒那双无形的手的模样,却诡异地,将在镇国公府触碰到的那只手与之重合。
他试图抓住那只手,阻止这番恶劣的行径。
可他没抓着,只握住了另一处炙/热。
该上山一趟了。
素来不信鬼神的男人这般想。
不过,去寺庙之前,得先把该解决的人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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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禾踩着春凳走出浴桶,擦干水渍,顺道把小木偶也擦干。
她的衣服都是从慈恩寺带回来的。
每一件都是嬷嬷亲手做的。
虽然布料有限,但也做得很合姜禾心意。
换上一件淡黄色的襦裙,梳好头发,插入一根檀木簪,才推门走出房间。
走出房间,薛管事竟然在院门口等着。
瞧见姜禾出来,他神色自然地快步上前,拱手道:“三姑娘,侯爷吩咐,让您一同去食厅用早膳。”
姜禾洗得干净的脸上浮现怔愣,然后是显而易见的喜悦,“真的吗?”
薛管事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请。”
姜禾点头,唇角带着笑容,似乎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脑海里却在想这家人一反常态是要做什么。
要知道,在她回来的这几天,他们可从未管过姜禾吃什么穿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不成,裴望舟真的服用了毒药,出了事?
跟着薛管事走到食厅,那一家四口都已经落座了。
瞧见走进来行了个礼的姜禾,丫鬟这才添了张椅子和一副碗筷。
“还不落座,站在那干什么?”
姜禾应了一声,乖巧坐下,有些局促地拿起筷子。
姜远山看了一眼,“手上的伤怎么还没处理?”
这么一句话,差点让姜禾笑出声。
姜禾面上只是有些仓皇,放下筷子,把布满伤痕的手收进袖子里,微微垂着眼睛,说道:“不碍事,不疼了。”
听姜禾这么说,姜远山也没再多问,“动筷吧。”
姜远山话音落下,众人拿起筷子,姜禾也试探着拿起筷子,夹了个最靠近自己的包点。
她能感受到有许多目光就落在自己身上。
无所谓,爱看就看。
姜禾一直怀揣着好奇,可姜远山把她叫来吃早饭,似乎真的只是心血来潮,一直只与两个兄长交谈。
姜砚书在京中有职务,担任正六品户部清吏司主事。
先帝将每日一早朝,改为了隔日一朝,所以每到不需要早起上朝的当日,姜远山就会与嫡亲儿子以及这个养女一同吃早膳,顺道也与姜砚书谈谈政事。
至于姜晏礼,在京中没有职务,每日招猫逗狗,倒也过得舒坦。
毕竟父亲是侯爷,待玩够了,也能得个闲散的活。
他们聊的事,姜禾留心听了,但大多不是什么有意义的事。
直到姜砚书说起裴望舟。
“今日一早有消息,说昨日定国公世子与东厂提督陆绥在摘星楼见了一面。”姜砚书说道。
姜禾筷子微微一顿,原来昨日裴望舟是去见东厂提督了。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继续吃包子。
话本里提过这位东厂提督,他叫陆绥,年幼便入了宫,短短的七八年时间,便已经爬到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位置上。
在话本里,这位督主也是个反派,把整个朝堂都搅得风起云涌。
当然,成为反派最主要的原因是,话本女主看上了他,但他没看上女主,反而和裴望舟一般处处想着弄死这群主角。
不过,他和裴望舟也是不对付的关系,一度还斗得过你死我活过。
但具体原因不清楚,话本里也没详细写。
毕竟这是一本全女主视角,九成五的内容都是限制级的话本。
女主没兴趣的事,话本里自然也就不写了。
姜远山微微蹙眉,“这件事为父也知晓,只是疑惑。”
“什么?”
姜远山的视线落在姜禾身上,“疑惑定国公世子为何还没死。”
姜禾的手一顿,筷子和碗轻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抬头,显得有些慌乱。
“姜禾,这是为何啊?”
姜禾摇头,语速也因为恐惧稍稍加快,“女儿也不知道,当初女儿确实已经给裴世子下过毒了。”
说完,她像是不知想起了什么似的,颤抖着继续说道:“但当时女儿太过害怕,下毒之后也不确定裴世子……到底有没有喝下去。”
此话一出,姜远山顿时眉头拧起,锐利的目光落在姜禾身上,“那为父当时问你,你——”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姜远山自己也想到了,当初他只是问了姜禾下了毒药没,却没问裴望舟喝没喝。
像是突然有一口气闷在了胸膛,上不去,下不来。
“既然裴望舟根本没中毒,那晚为何会有大夫连夜入府?”姜砚书嫌恶地看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姜禾,皱着眉头沉吟。
姜晏礼猜测道:“难不成……是故意做戏给我们看?”
“可奇怪的是,若是怀疑我们,依照定国公那护犊子的性子,早就找上门了,又怎么会这么安静?

姜砚书道:“莫非是他们还不确定下药之人?故而请来大夫试探?”
此猜测一出,姜禾明显听到了身边传来倒吸气声。
姜禾知道他们猜错了。
裴望舟显然是受了伤,因为那日她摸了一手的血。
可她怎么会提醒他们呢。
她就爱看这些人日日夜夜活在煎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