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终于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涌的氛围中结束。
凌国栋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目光转向谷德，带着几分商界前辈的姿态，又似乎想单独探探这个年轻人的底：“谷德，会下棋吗？陪我去书房下一局？”
谷德从容起身，微微颔首：“略懂一二，陪凌董消遣一下。”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去了书房。
王美琳见状，立刻娇笑着挽住凌国栋的另一只胳膊，也跟了上去，美其名曰“观战”，实则是怕凌国栋和谷德单独交谈，凌超犹豫了一下，也沉默地跟在了后面。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凌芊、沈玉珍和凌钥母女三人。
沈玉珍脸上的得体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兴奋、好奇和担忧的复杂表情。
她一把拉住凌芊的手，另一只手则拽过还在回味刚才餐桌上无声交锋的凌钥，快步走向一楼的偏厅小客厅，那里更私密。
“快，跟妈妈老实交代！”一进小客厅，沈玉珍就把凌芊按在柔软的沙发上，自己紧挨着她坐下，一双美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她，压低了声音，“那个谷德！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要结婚？”
凌钥也立刻挤到另一边，双手托腮，眼睛瞪得溜圆，像个等待听精彩故事的小女孩，猛点头：“对啊姐！快说快说！谷德哥哥好帅啊！气场好强！
凌芊看着眼前两双充满八卦光芒的眼睛，其中一双还是来自自己美丽的母亲，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还有些酸软的腰：“妈，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夸张……我也是刚知道他想娶我的这件事”
“夸张？”沈玉珍的视线精准地落在凌芊颈侧，那里虽然用了遮瑕膏，但仔细看，依旧能隐约看到一抹暧昧的红痕。
她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语气带着了然的调侃和一丝心疼，“这叫什么夸张？昨晚战况很激烈吧？遮瑕都盖不住。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节制点，看你这气色今天真不错。”
“妈！”凌芊的脸瞬间爆红，下意识地拉高衣领想要遮挡。
她没想到母亲眼睛这么毒，更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白露骨！
凌钥在一旁听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小脸也变得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烁着极度兴奋的光芒，双手捂住嘴，发出小小的、压抑的惊呼声：“天哪……姐！你们……哇！”她的小表情陶醉又向往……。
沈玉珍却不管女儿的羞赧，继续追问，语气认真了几分：“芊芊，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她记得女儿十六岁被送走，一年前才回国，中间这八年，她虽然知道女儿在读书在做事，也知道那个那个叫谷德的男孩和女儿相恋多年，但是已经分手一年了他们之间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
凌芊看着母亲关切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爱。”她省略了中间那些复杂的纠缠、分离和苦涩，只给出了一个简单的事实。
沈玉珍闻言，长长地舒了口气，眼神变得柔和而复杂，还带着一丝欣慰：“难怪……我就说，没想到分了一年了，还是他。
原来是这样。”她握着女儿的手，轻轻拍着，“谷德这孩子……妈妈看着，确实不错。”
她开始细细数来：“首先，这长相身材，没得挑，带出去绝对倍有面子。
其次，谈吐、见识、气场，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虽然家世复杂了点，但看他今天的应对，是个有城府、能扛事的。最重要的是……”
沈玉珍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她独有的、关于男女之道的智慧：“妈妈看得出来他那种男人认定你了。
找老公啊，就得找帅的！”她说得理直气壮，“基因好，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不知道多漂亮你看你们俩，我这不就是试验成功了吗！看着多赏心悦目～。”
凌钥在一旁疯狂点头附和，小花痴本色尽显：“对对对！妈说的太对了！
谷德哥哥简直帅爆了，没想到姐你竟然喜欢禁欲系这派的！比那些明星偶像有味道多了！你们生的宝宝肯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
凌芊被母亲和妹妹这一唱一和弄得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心里却因为母亲对谷德的认可而感到一阵莫名的甜意和踏实。
母亲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她能满意，说明谷德确实足够优秀。
“钥钥，你们扯太远了吧……”她试图阻止这场越来越离谱的畅想。
“远什么远？”沈玉珍嗔怪地看她一眼，“你都二十五了，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谷德既然说要娶你，就看他怎么做。男人的话听听就行，要看他做了什么。沈玉珍还是头脑清醒的点出了重点。
凌芊却一时语塞。
他……倒是挺会做的……
她和谷德之间，昨夜的重逢，今天他似乎也变得温柔体贴，甚至愿意来面对她的家人。
但他们之间，能不能走到结婚那步谁又说得准呢。
她的心，忽然又乱了起来。刚才的暖意和甜密，被一丝现实的不确定性悄然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