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金影奖的背叛
金影奖的颁奖礼堂里,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苏晚晚身上那件高定礼裙上,像把一整个银河都披在了她肩头。
我坐在嘉宾席第三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西装内袋里的丝绒盒子
——
里面是枚定制的钻戒,戒托内侧刻着
晚
字,是我准备了三个月的惊喜。
台上,主持人念出
最佳女主角
得主是苏晚晚时,全场掌声雷动。我看着她提着裙摆走上台,长发挽成优雅的发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泪光,和七年前在大学话剧社舞台上那个紧张到忘词的女孩,判若两人。
首先,我要感谢我的经纪人,傅言。
苏晚晚握着奖杯,目光扫过我这边,嘴角弯了弯,却没停留太久,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台下有人起哄,喊着
傅总深藏功与名,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他们不知道,傅言
这个名字背后,我藏了多少
——
藏了傅家二公子的身份,藏了为她打通半个娱乐圈的人脉,藏了七年里不敢说出口的喜欢。
我以为她接下来会说些客套话,或是像以前每次获奖那样,下台后第一时间扑到我身边,叽叽喳喳说
傅哥你看我做到了。可下一秒,苏晚晚的话像根冰锥,直直扎进我心里。
但今天,我想借这个舞台,公开一件事。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忽然绽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带着羞怯的笑,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是我们公司的实习生,林舟。
话音落下,礼堂里瞬间安静了半秒,随即爆发出更响的骚动。摄像机镜头疯狂转动,一半对着台上的苏晚晚,一半扫向台下角落里那个穿着廉价西装、满脸受宠若惊的男生
——
林舟,上个月才进公司的实习生,连基本的艺人对接流程都没摸熟。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内袋里的丝绒盒子硌得胸口发疼,那枚刻着
晚
字的钻戒,好像突然变成了个笑话。
苏晚晚还在台上说,说林舟有多温柔,在她拍戏压力大的时候陪她聊天,在她生病的时候给她送粥。她说得情真意切,眼里的光比握着奖杯时还要亮,仿佛那些年我陪她在剧组熬夜改剧本、替她挡掉投资方的潜规则、在她被全网黑时砸钱压热搜的日子,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我慢慢松开手,指甲在掌心留下几道浅浅的印子。旁边的制片人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傅总,这……
怎么回事啊苏晚晚不是一直跟你……
没什么。
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她的私事,随她。
颁奖礼结束后,我没去后台。
助理小陈拿着那件我特意让品牌方留的羊绒披肩跑过来,急得满头汗：傅哥,苏姐让你去后台等她,说有话跟你说,还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递过来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支钢笔,是我去年生日时,苏晚晚随手在商场买的,后来我才知道,她转头就给林舟买了块几万块的手表当
入职礼。
一开始我还只觉得这是她对公司新人的照顾,现在才知道,原来一切早有苗头。
不用了。
我把披肩接过来,随手递给小陈,你给她送过去吧,顺便把这个也带过去。
我从内袋里掏出丝绒盒子,放在小陈手里。盒子没开封,还是我早上出门时,小心翼翼用指尖抚平边角的样子。
小陈愣了一下,看着盒子的款式,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复杂：傅哥,你本来……
嗯。
我点点头,转身走向停车场,以后她的事,你多盯着点,我这边还有别的项目要忙。
2
暗涌的真相
其实没有别的项目。我只是不想再待在那个地方,不想看到苏晚晚和林舟站在一起的样子,更不想听她解释
——
解释什么呢解释她为什么选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实习生,还是解释她早就忘了是谁把她从话剧社的小舞台,捧到了金影奖的领奖台
车刚开出停车场,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
晚晚。我看着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傅哥,你在哪儿啊
苏晚晚的声音带着点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怎么没去后台找我
有点事,先走了。
我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恭喜你拿奖。
傅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顿了顿,语气急切起来,你听我解释,我和林舟的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公司安排的,林舟他家里有关系,公司想让我们炒
CP,说这样能稳固我的人气。我没办法拒绝,公司在娱乐圈势力很大,我要是不同意,以后可能就没资源了……
我听着她的话,忽然觉得好笑。
势力很大她忘了三年前,她被某个导演刁难,说不陪酒就换掉她的女主角,是谁一个电话就让那个导演彻底消失在娱乐圈她忘了去年,她被爆
耍大牌
的黑料,全网抵制她,是谁砸了五千万压下热搜,还帮她拿到了国际大牌的代言她忘了每次她谈不下来的资源,最后都是谁替她搞定的
这些年,她安安稳稳走到现在,从来不是因为她运气好,也不是因为公司
势力大,而是因为有我。傅家在商界的根基深不可测,娱乐圈里那些所谓的
大佬,在我面前不过是些仰人鼻息的角色。谁敢逼迫她谁敢动我傅言护着的人
是吗
我打断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那你好好配合公司吧,注意分寸。
苏晚晚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平静,愣了一下,又赶紧说：傅哥,你放心,我跟林舟就是逢场作戏,等过段时间,公司满意了,我们就会官宣分手的。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不会忘的……
嗯,我知道了。
我又应了一声,没等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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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霓虹灯飞快闪过,映在我脸上,忽明忽暗。我拿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我想起七年前第一次见到苏晚晚的样子。
那天我去
A
大谈校企合作,路过话剧社的排练厅,听见里面有人在哭。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女孩蹲在地上,手里攥着一张剧本,肩膀一抽一抽的。
怎么了
我走过去,递了张纸巾给她。
女孩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她看着我,小声说：我总是记不住台词,导演说我要是再这样,就把我从女主角的位置换下来……
那就是苏晚晚。那天她排练的是一出校园剧,她演的女主角是个勇敢追爱的女孩,可现实里的她,却连跟人说话都带着点怯懦。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停下来,也许是她眼里的倔强打动了我,也许是她抬头时,阳光落在她发梢上的样子太好看。我鬼使神差地说：我是星途传媒的经纪人,叫傅言。如果你想当演员,我可以签你,带你拍戏。
其实那天我本来是要以傅氏集团副总裁的身份去谈合作的,可看到苏晚晚的那一刻,我忽然不想让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想以一个普通经纪人的身份,陪在她身边,看着她一步步成长,看着她实现自己的梦想。
苏晚晚当时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当然是真的。
我笑了笑,不过我有个要求,签约后,你要好好努力,不能放弃。
她用力点头,眼里闪着光：我一定会的！傅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从那天起,我成了苏晚晚的经纪人。我给她制定了详细的培训计划,每天陪她练台词、练形体,帮她改剧本,教她怎么应对媒体。她第一次试镜的时候,紧张得浑身发抖,我在片场外面等了她三个小时,等她出来的时候,她扑进我怀里,哭着说：傅哥,我过了！我拿到角色了！
那时候的她,还会跟我分享生活里的小事,会在我熬夜帮她改台词的时候,给我递一杯热牛奶,会在获奖的时候,第一个把奖杯举到我面前,说
傅哥,这有你的一半功劳。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她开始在意自己的穿搭,在意媒体对她的评价,在意身边人的眼光。她不再跟我分享心事,不再说
傅哥你辛苦了,甚至在我提醒她注意言行,别被人抓住把柄的时候,她会不耐烦地说：傅哥,我现在是影后了,有自己的判断,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子。
我以为她只是长大了,骄傲了,可我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给我致命一击。
挂了苏晚晚的电话后,我给助理小陈发了条信息：以后苏晚晚的所有资源,全部暂停对接。她的团队有什么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
小陈很快回了信息：傅哥,这样会不会太……
按我说的做。
我回了五个字,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我知道,没有我的支持,苏晚晚的事业很快就会出问题。她看似站在了娱乐圈的顶端,可她脚下的基石,全是我给她铺的。一旦我撤掉这些基石,她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以前我舍不得,可现在,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了。七年的付出,七年的等待,换来的不过是她在颁奖礼上公开和别人的恋情,换来的不过是她一句轻飘飘的
公司安排的。
3
影后的坠落
我累了,也不想再等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傅氏集团的业务上。不再每天盯着苏晚晚的行程,不再帮她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麻烦,不再为了她的一个电话,推掉重要的会议。
偶尔会从助理那里听到苏晚晚的消息。说她接的那个国际大牌代言,突然被换掉了,换成了另一个刚出道的小花；说她本来定好的女主角,被投资方临时换成了别人；说她和林舟一起参加的那个综艺,收视率一路下滑,网上全是骂他们的评论。
我没在意,也没兴趣知道详情。直到有一天,小陈拿着一份报纸闯进我的办公室,脸色难看地说：傅哥,苏姐出事了！
报纸的头版头条,是苏晚晚和林舟在综艺里的片段。照片上,林舟嫌民宿的房间太小,把行李扔在地上,对着工作人员发脾气；而苏晚晚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不耐烦的表情,还翻了个白眼。配文是
影后人设崩塌苏晚晚与男友林舟综艺耍大牌,态度恶劣引众怒。
还有更糟的。
小陈递过手机,上面是几个热搜词条：
苏晚晚耍大牌
林舟滚出娱乐圈
苏晚晚代言品牌解约
。
我扫了一眼,看到其中一个热搜里,有网友扒出了苏晚晚以前的黑料
——
包括三年前被导演刁难的事,不过被人篡改了事实,说成是苏晚晚靠潜规则才拿到角色；还有去年她被爆耍大牌的事,也被重新翻了出来,添油加醋地说她经常对工作人员颐指气使。
下面的评论一片骂声,有人说
以前觉得苏晚晚是实力派,没想到这么恶心,有人说
难怪能跟林舟这种人在一起,物以类聚,还有人说
坐等苏晚晚凉透。
代言品牌那边已经发声明了,说要和苏晚晚解约,还要她赔偿违约金,大概五千万。
小陈叹了口气,苏姐的团队现在乱成一团,到处找关系,可没人愿意帮他们。林舟那边也出事了,他家里所谓的‘关系’,其实就是个小公司老板,根本帮不上忙。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没什么波澜。这一切,都是苏晚晚自己选的。她以为离开我,她还能站在顶端；她以为林舟和那些所谓的
关系,能给她想要的一切。可她忘了,她所拥有的一切,从来都不是理所当然。
又过了半个月,我正在办公室开会,前台突然打来电话,说有个叫苏晚晚的女人要见我,情绪很激动,拦都拦不住。
我皱了皱眉,让会议暂停,然后对前台说：让她进来。
没过多久,苏晚晚就冲进了办公室。她穿着一件普通的
T
恤和牛仔裤,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没化妆,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和之前那个光彩照人的影后判若两人。
傅哥！
她看到我,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扑过来想抓住我的手,傅哥,你帮帮我！代言公司要我赔五千万,我没有那么多钱！还有那些黑料,都是假的,你帮我压下去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林舟炒
CP,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我看着她,平静地说：苏晚晚,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她愣住了,看着我,眼里满是茫然。
你像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方向了,才想起回头找我。
我语气冷淡,可你忘了,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离开的。
我不是故意的！
苏晚晚哭了起来,声音哽咽,我以为公司真的会帮我,我以为林舟他……
傅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她面前。照片上是我和傅氏集团董事长的合照,背景是傅氏集团的总部大楼。
苏晚晚看着照片,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颤抖着声音问：傅哥,你……
你是傅氏集团的……
傅氏集团副总裁,傅言。
我补充道,星途传媒,只是傅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小公司。你当年被导演刁难,是我让他消失的；你被爆黑料,是我砸钱压下去的；你拿到的那些代言和剧本,都是我用傅家的人脉帮你谈下来的。
苏晚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她看着我,眼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还有一丝深深的恐惧。
你以为,凭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背景,没有资源,能在七年里拿到影后
我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你以为,娱乐圈里那些所谓的‘势力’,真的能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苏晚晚,你太天真了。如果不是我护着你,你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
不可能……
苏晚晚摇着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傅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因为我想让你靠自己的努力,实现你的梦想。
我看着她,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我以为,你会记得我的好,会珍惜我给你的机会。可我没想到,你会把这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甚至背叛我。
我没有背叛你！
苏晚晚哭着喊道,我只是……
我只是一时糊涂！傅哥,我知道错了,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跟林舟来往了,我会好好拍戏,好好报答你……
不必了。
我打断她,苏晚晚,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从你在金影奖上公开和林舟恋情的那一刻起,就结束了。
我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前台的号码：让保安进来,把苏小姐请出去。以后,不要再让她进来了。
苏晚晚听到我的话,彻底崩溃了。她跪在地上,抓住我的裤脚,哭着哀求：傅哥,我求求你,你不要不管我！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失去现在的一切！我还有五千万的违约金要赔,我要是赔不起,他们会告我的,我会坐牢的！傅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的指甲抠进我的裤腿里,力道很大,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七年的喜欢,七年的付出,早就被她一点点消磨殆尽了。现在的她,在我眼里,不过是个陌生人,一个为了名利不择手段、忘恩负义的陌生人。
保安很快就进来了,把苏晚晚架了起来。她还在哭喊着我的名字,还在哀求我不要放弃她,声音凄厉,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可我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是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一片平静。
4
浮尘散去
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我拿起桌上的那枚刻着
晚
字的钻戒,看了一眼,然后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那枚曾经承载了我七年喜欢和期待的钻戒,现在看起来,不过是个廉价的笑话。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我身上,温暖而明亮。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再也不用为了苏晚晚,隐藏自己的身份,压抑自己的感情。
我可以专心做我自己的事,过我自己的生活
——
傅氏的影视项目会越来越好,我会遇到更多值得我珍惜的人,而苏晚晚,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后来,我从陈口腔里听到了苏晚晚的后续。
她没能拿出五千万的违约金,被代言公司告上了法庭,法院判决她败诉,冻结了她所有的财产,包括她那套我给她租的公寓。
她想去找林舟,却发现林舟早就卷走了她剩下的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试图回到娱乐圈,可没有公司愿意签她,没有导演愿意用她,甚至连跑龙套的角色都没人给她
——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傅言放弃的人,没人敢跟我作对。
有一次,我去参加一个商业晚宴,在门口看到了苏晚晚。
她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服务生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给来往的客人端酒。
她看到我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想躲,却被主管叫住,骂了一句
快点干活,别偷懒。她低着头,快步走过我身边,不敢看我一眼,肩膀微微颤抖着。
我没有停留,径直走进了晚宴。晚宴上,有不少商界和娱乐圈的大佬过来跟我打招呼,态度恭敬。我端着酒杯,看着远处璀璨的灯火,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苏晚晚终于明白了,她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靠她自己,而是靠我。可当她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她亲手毁了她的人生,也毁了我们之间唯一的可能。
这世上,最可笑的不是爱而不得,而是忘恩负义；最可悲的不是失去一切,而是直到失去后,才明白自己曾经拥有过什么。
苏晚晚的故事,不过是娱乐圈里一个短暂的插曲,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而我,会继续走我的路,朝着更广阔的未来前进。至于那些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就让它们像浮尘一样,随风散去,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