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上一世,我被丈夫和闺蜜推下悬崖,只为骗保。再睁眼,我回到了他们给我买下天价意外险的那天。这次,我笑着签下名字,转头就在他们投资的度假村里,亲手为他们打造了一个真正的意外现场。
1
我被丈夫陈锋和闺蜜柳烟合力推下悬崖的那一刻,脑子里异常的清醒。
风声在耳边呼啸,身体失重下坠,我没有想我有多爱陈锋,也没有想我对柳烟有多好。
我想的是,我妈留给我的那套帝王绿翡翠首饰,会不会被柳烟那个贱人拿去戴
我爸妈车祸去世后留下的公司,会不会被陈锋掏空,变成他和柳烟的爱巢
还有我名下那张三天前刚刚生效的、保额高达五千万的意外险,受益人是我的好丈夫——陈锋。
真是讽刺。
他们在我耳边一遍遍说着爱你,却亲手将我推向了死亡。
身体砸在礁石上的剧痛传来,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
晚晚,醒醒,别睡了。
温柔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陈锋那张我曾深爱过的、俊朗的脸。
他正关切地看着我,眼中是我最熟悉的深情。
做噩梦了吓得满头大汗。他伸手,想为我擦去额角的汗珠。
我像被蝎子蜇了般,猛地向后一缩,避开了他的触碰。
陈锋的手僵在半空,有些错愕:晚晚,怎么了
我环顾四周,看到了我们卧室里熟悉的装修,床头柜上还放着我和他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我,笑得一脸幸福甜蜜。
墙上的日历,鲜明地印着一个日期——三月二十七日。
我记得这个日子。
这是我前世签下那份天价意外险的当天。
签完字,三天后,也就是三月三十日,他们就会借口带我去郊外散心,然后,在悬崖边,送我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
我回来了。
我重生了。
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我的理智吞没,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表面的平静。
我不能慌,不能让他们看出任何破绽。
老天爷给了我一次复仇的机会,我绝不能浪费。
我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没什么,就是梦见自己从很高的地方掉下去了,吓死我了。
陈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reffer的异样,但很快就被关切掩盖。
傻瓜,梦都是反的。有我在,怎么会让你出事呢他重新伸出手,温柔地将我揽进怀里,快起来吧,柳烟都等我们半天了,说要一起去吃早茶。
又是柳烟。
我的好闺蜜,从大学时就和我形影不离,毕业后又进了我家的公司,当我的助理。
我曾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最懂我、最疼我的人。
可笑。
她一口一个晚晚,却和我丈夫滚在同一张床上,算计着我的家产和我的命。
我压下心头的恶心,顺从地点点头:好,我换件衣服就来。
2
餐厅里,柳烟已经点好了我最爱吃的几样点心。
她穿着一件我上周刚买的香奈儿新款连衣裙,画着精致的妆容,看到我,立刻热情地站起来挥手。
晚晚,这里!
她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将我按在座位上,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你怎么回事呀,不是说好九点就到吗让阿锋自己先来,你在家磨蹭什么呢
前世,我或许会觉得这是闺蜜间的亲昵调侃。
但现在,我只觉得她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宣示主权。
她穿着我的衣服,用着我的钱,睡着我的男人,还想霸占我的人生。
我笑了笑,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衣服上:这件裙子真好看,衬得你皮肤好白。
柳烟的笑容僵了一下。
这是我上周逛街时看上的,当时她也说喜欢,我便让专柜把两个码都包了起来,一人一件。
可现在看来,她大概是把我那件也笑纳了。
陈锋立刻打圆场:晚晚,你今天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多吃点虾饺,你最爱吃的。
他夹了一个虾饺放进我碗里,动作自然又体贴。
好一出夫妻情深、闺蜜和睦的大戏。
我慢条斯理地吃着虾饺,听着他们一唱一和地聊着天。
对了,晚晚,柳烟状似无意地提起,昨天阿锋跟我说,他帮你找了个特别靠谱的理财顾问,说是帮你规划了一下资产,有个意外险产品特别好,年化收益高,保障也全面。
来了。
正题终于来了。
我抬起头,故作不解地看向陈锋:意外险我不是已经买了好几份了吗
陈锋立刻解释道:之前那些保额都太低了,万一……呸呸呸,我是说,咱们现在家大业大,风险保障也要跟上。这个产品是真的好,我和柳不烟都研究过了,保额五千万,受益人写我的名字。以后万一你有什么事,我也有个保障,能更好地守住咱们这个家。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是在为我们的未来深谋远虑。
守住咱们这个家
是守住你和柳烟的家吧。
我看着他深情的双眼,心里冷笑连连。
前世,我就是被他这番话感动得一塌糊涂,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一世……
我当然也要答应。
不签下这份催命符,怎么能让他们安心地带我去度假呢
我故作犹豫,蹙眉道:五千万保费不便宜吧而且,我总觉得听起来不太吉利。
柳烟立刻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晚晚,你就是太单纯了。这年头,谁还没几份高额保险傍身啊这就是个理财产品,你不懂没关系,阿锋还能害你吗他这么爱你,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陈锋递了个眼色。
陈锋心领神会,从公文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和笔,推到我面前。
晚晚,你看,合同我都带来了。你要是相信我,就把字签了。以后我们家的财政大事,都由我来操心,你就负责貌美如花,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我看着面前的合同,又看看对面两张虚伪的脸。
心中那滔天的恨意,此刻反而化作了冰冷的平静。
好啊。
我不仅要签,还要签得开开心心,让你们毫无防备地,走进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地狱。
我拿起笔,露出了一个和婚纱照上一样甜蜜的笑容。
好,我签。
我在签名栏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林晚两个字。
写完,我笑着将合同推给陈锋:老公,以后我们家,就都靠你了。
陈锋和柳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得逞的喜悦。
他们以为,五千万的财富,唾手可及。
他们不知道,这张纸,不是我的催命符。
是他们的。
3
签完字,接下来的两天,我过得像个真正的、沉浸在幸福中的傻女人。
陈锋对我愈发体贴,柳烟也更加殷勤。
他们给我买昂贵的礼物,带我吃最难预约的餐厅,言语间充满了对三天后郊游的期待。
晚晚,我们公司最近不是投资了一个‘野趣度假村’项目吗我去看过了,风景特别好,里面还有个温室植物园,养了很多奇特的动植物。等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看,就当是提前验收成果了。陈锋在饭桌上提议。
对啊对啊!柳烟立刻附和,我听说了,里面还有个‘主题蛇屋’,说是从国外引进了好多无毒的观赏蛇,特别酷!晚晚你不是最大胆了嘛,我们去看看
我心里冷笑。
野趣度假村,主题蛇屋。
多么熟悉的名字。
前世,我就是在这里,被他们推下山崖。
这一世,这里将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我笑着点头:好啊,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他们以为我答应了他们的死亡邀约,却不知道,我早已开始了我的布局。
第一步,是证据。
我需要拿到他们联手掏空我公司资产,进行商业欺诈的证据。
这对我来说并不难。
重生前,为了帮陈锋打理公司,我几乎熟悉公司的每一笔账目。
哪一笔是假的,哪一笔被挪用,我心里一清二楚。
陈锋自以为聪明,做了两套账。
一套给我看,漂漂亮亮。
一套他自己用,藏污纳垢。
他不知道,我爸曾教过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藏着真实账目的U盘,就锁在他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而那个保险柜的密码,是我的生日。
多么讽刺。
他用我的生日做密码,保护着他背叛我的证据。
夜里,我趁陈锋熟睡,悄悄来到书房。
书房的电脑,和他办公室的电脑是联网的。
我轻易地打开了那个加密文件夹,将里面所有的真实账本、转账记录、以及他和几个合作伙伴合谋做假标、骗取贷款的邮件,全部复制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微型U盘里。
做完这一切,我又恢复了电脑的一切痕迹,仿佛从未来过。
U盘静静地躺在我手心,冰凉,却带着复仇的温度。
这还不够。
我不仅要让他们身败名裂,还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第二步,就是改造他们的惊喜现场——那个主题蛇屋。
野趣度假村是我家公司全资投建的,陈锋作为总经理,负责整个项目。
他为了讨好我这个金主,给了我最高的权限。
我用项目总负责人的身份,给度假村的经理打了个电话。
王经理,蛇屋那边,我有个新想法。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我觉得光有无毒蛇太没意思了,不够刺激。我联系了一个新的供应商,他那边有一批东南亚的‘拟态王蛇’,外形和我们之前定的玉米蛇很像,但是花纹更漂亮,也完全无毒,就是看起来更‘野’一点,更有噱头。
王经理对我的提议深信不疑,毕竟,我是最大的投资人,我的话就是圣旨。
林总您放心,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只要把蛇送到,我们这边立刻安排换掉。
我挂了电话,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是一个声音沙哑的男人。
他是我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找到的,一个专门做特种宠物生意的人。
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林小姐,都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五十条‘金环眼镜蛇’,还有十条‘银环蛇’,都是刚成年的,毒性最烈的时候。另外,您要的‘声波驱蛇仪’和三支‘特级抗蛇毒血清’也都备好了。东西怎么给您
金环蛇,银环蛇。
这才是真正的惊喜。
它们的花纹在灯光下,确实和一些无毒的游蛇有几分相似,尤其对于陈锋和柳烟这种外行来说,根本分辨不出来。
我会让度假村的采购车去你指定的地方取货,货单上写的品名是‘拟态王蛇’。你把东西交给他们就行。
没问题。不过林小姐,这么多‘大家伙’,您可得小心点。这要是咬上一口,神仙也难救。
我心里有数。
我挂了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当然有数。
我为他们准备的,本就是一场有去无回的盛宴。
至于我自己
声波驱蛇仪可以保护我。
这是一种能发出特定频率,让蛇类感到极度不适从而主动远离的仪器,有效范围五米。
小巧,可以藏在口袋里。
而那三支血清,是我留的后手,也是我送给警方的礼物。
我不会亲手杀了他们。
我要让他们在无尽的恐惧中,等待法律和天理的审判。
一切准备就绪。
周日,三月三十日,如期而至。
陈锋和柳烟开着车来接我,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晚晚,你今天真漂亮。陈锋由衷地赞叹。
我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运动装,化了一个淡妆,看起来确实神采奕奕。
我冲他笑了笑:是吗可能因为要去玩,心情好吧。
柳烟坐在副驾,从后视镜里看着我,酸溜溜地说:阿锋的眼里就只有你。我今天为了出门,可是三点就起来化妆了呢。
我看着她那张涂脂抹粉的脸,心中一片漠然。
尽情地嫉妒吧。
很快,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车子一路向郊外驶去。
风景越来越偏僻,和前世的记忆渐渐重合。
我的心,没有一丝波澜。
这一次,我不再是猎物。
我是猎人。
而我的猎物,正兴高采烈地,自己走进我布下的天罗地网。
4
野趣度假村建在半山腰,风景确实不错。
陈锋像个骄傲的男主人,向我介绍着他呕心沥血的成果。
晚晚,你看那边,是我们的温泉区。那边是亲子乐园……所有的设计,我都参考了你的喜好。他指着远处,回头深情地看着我。
柳烟在一旁帮腔:是啊晚晚,阿锋为了这个度假村,熬了好几个通宵呢。他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我微笑着,配合地发出赞叹。
真漂亮,老公你辛苦了。
他们带我四处参观,最后,来到了那个万众期待的目的地——主题蛇屋。
蛇屋是一座独立的玻璃建筑,里面模拟了热带雨林的环境,高温高湿,光线昏暗,充满了神秘和危险的气息。
一走进去,一股混杂着泥土和动物的腥气就扑面而来。
柳烟夸张地捂住鼻子:哇,好大的味道。
陈锋则是一脸兴奋:这才叫‘野趣’嘛!晚晚,你看!
他指着一个玻璃箱,里面盘着几条色彩斑斓的蛇。
这就是玉米蛇,无毒的,很温顺。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玻璃箱里盘着的,根本不是什么玉米蛇,而是我精心准备的金环眼镜蛇。
金黄色的身体上,套着一圈圈黑色的环。
在昏暗的灯光下,它们安静地盘着,仿佛一尊尊精致的艺术品。
柳烟也凑过来看,啧啧称奇:哇,这个花纹好特别,比普通玉米蛇好看多了。阿锋,还是你有眼光。
陈锋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当然。为了让晚晚看到最特别的,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看着他们无知的嘴脸,我差点笑出声。
我故作好奇地在蛇屋里走来走去,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这些蛇真的都不会咬人吗我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害怕。
放心吧,晚晚。陈锋拍着胸脯保证,我都确认过了,绝对安全。王经理说,这些蛇比猫还乖。
是吗我走到蛇屋的最深处,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半开放式的生态区,用一人多高的玻璃墙围着。
里面没有独立的箱子,几十条蛇就在模拟的溪流和树木间自由地爬行。
金环的,银环的,交织在一起,像一幅诡异又华丽的画。
这里,就是我为他们选择的舞台。
哇,这里的好多啊!我发出惊叹。
陈锋和柳烟也跟了过来,脸上带着猎人看到猎物时,那种即将得手的兴奋。
晚晚,你站过去一点,我给你拍张照。陈锋举起了手机。
好啊。我笑着,一步步向玻璃墙走去,站到了他们计划中推我下去的那个最佳位置。
而我的手,在口袋里,悄悄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
阿锋,这里光线不好,拍出来不好看吧柳烟娇滴滴地说,不如……我们去外面的悬崖边拍那里的风景才叫一绝呢。
来了。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台词。
陈锋附和道:对,烟儿说得对。晚晚,我们出去拍吧。
我转过身,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出去我摇摇头,一字一句地说,不。我觉得这里就很好。
我的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陈锋和柳烟都愣住了。
他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晚晚,你……你怎么了陈锋试探着问。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蓝牙音箱,按下了播放键。
音箱里,传出了一段对话录音。
那是我用专业设备,从我书房里那个隐藏的窃听器里截取下来的。
——锋,保险真的生效了吗三天后动手,没问题吧这是柳烟娇媚又急切的声音。
——放心,都办妥了。只要她从悬崖上‘不小心’掉下去,五千万就是我们的了。到时候,整个林家都是我们的。这是陈锋志得意满的声音。
——太好了!我早就受够林晚那个蠢货了!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要不是看在她有钱的份上,我才懒得跟她当什么闺蜜!她的那些衣服,包包,还有你,本来就该是我的!
——宝贝,别急。等她死了,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陈太太。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
录音在寂静的蛇屋里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陈锋和柳烟的脸上。
他们的脸色,从错愕,到震惊,再到煞白,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你……你……柳烟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锋的反应要快一些,他脸上的惊恐瞬间被狰狞取代。
林晚!你算计我!
他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然而,他还没碰到我,我就向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我按下了口袋里另一个遥控器的按钮。
咔哒——
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起。
蛇屋那扇厚重的精钢大门,应声锁死。
我们三个人,被彻底关在了这个与世隔绝的玻璃囚笼里。
陈锋扑了个空,他疯狂地捶打着大门,发出砰砰的巨响。
开门!林晚!你这个疯子!快开门!
柳烟也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去拉门,却发现门已经纹丝不动。
我靠在玻璃墙上,冷冷地看着他们垂死挣扎。
我的手里,还拿着那个蓝牙音箱。
我关掉了刚才的录音,换了一段新的。
这是我前世坠崖时,他们最后的对话。
——锋哥,她真的死了吗
——这么高摔下去,肯定粉身碎骨了。走,我们快报警,就说她自己失足坠崖。
——太好了……我们终于成功了……
这段录音,是我的催命符,也是我复仇的号角。
听着自己前世死亡的回放,陈锋和柳烟彻底崩溃了。
鬼……你是鬼……柳烟瘫软在地,指着我,脸上血色全无。
我笑了。
推我下去时,你说那是意外。
我一步步走向他们,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他们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现在,欢迎来到真正的意外现场。**
随着我话音落下,我按下了口袋里最后一个开关。
那是蛇屋生态区温度和湿度的总控制器。
我将温度瞬间调高了五度。
对于冷血的蛇类来说,温度的骤然升高,意味着一件事——
捕猎的时间,到了。
5
嘶嘶——
原本安静盘踞着的蛇群,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瞬间骚动起来。
几十条金环蛇和银环蛇昂起了它们三角形的头颅,吐着信子,冰冷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光。
它们开始在模拟的丛林和溪流间快速游窜,发出的声音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啊——!
柳烟第一个发出凄厉的尖叫。
她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银环蛇从她脚边滑过,那银白与黑色相间的花纹,像是死神的预告。
她吓得连滚带爬地往陈锋身后躲,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蛇……蛇!阿锋!快!快把它们赶走!
陈锋也吓得魂不附体。
他虽然计划了蛇屋,却也只是个叶公好龙的草包。
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几十条毒蛇在他面前群魔乱舞,那种视觉冲击和心理压力,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崩溃。
林晚!你这个毒妇!你到底想干什么!陈锋色厉内荏地冲我吼道,你杀了我们,你也跑不掉!
杀你们我冷笑一声,站在离他们五米开外的地方——声波驱蛇仪的安全范围内,太脏我的手了。
我的话音刚落,一条胆子大的金环蛇,已经悄无声息地游到了陈锋的脚下。
它昂起头,金色的身体在灯光下像一道闪电。
小心!我甚至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但已经晚了。
啊!
陈锋发出一声惨叫,低头看去,那条金环蛇已经狠狠地咬在了他的小腿上。
两个清晰的牙印,迅速变得红肿乌黑。
剧烈的疼痛和对死亡的恐惧,让陈锋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一脚将那条蛇踢开,然后像疯了一样,一把将躲在他身后的柳烟推了出去!
你这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他咆哮着,你去死吧!让它们去咬你!
柳烟被他推得一个踉跄,直接摔进了蛇群最密集的地方。
不——!
她发出了绝望的哭喊。
无数条冰冷、滑腻的身体瞬间爬上了她的四肢、她的身体。
金环蛇、银环蛇……这些在毒蛇榜上赫赫有名的死神,此刻将她当成了盛宴。
柳烟甚至连完整的惨叫都发不出来,就被蛇群淹没了。
她疯狂地挣扎,拍打,却只能引来更猛烈的攻击。
这一幕,比任何恐怖片都要来得惊悚。
前世,他们就是这样,一个推,一个看,合力将我送入深渊。
这一世,我让他们也尝尝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推向死亡是什么滋味。
陈锋看着被蛇群围攻的柳烟,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更加浓烈的恐惧。
他腿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发黑,毒素正在迅速蔓延。
他感觉头晕目眩,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他踉踉跄跄地跑到门边,继续疯狂地捶门。
救命!救命啊!杀人了!
就在这时,蛇屋外面,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我算好了时间。
在我进入蛇屋的那一刻,我就用一部备用手机,匿名向警方报了警。
报警内容很简单:野趣度假村蛇屋,有人被困,疑似发生恶性伤人事件。
砰!砰!砰!
警察开始用工具撞门。
陈锋看到了希望,更加声嘶力竭地呼救。
几分钟后,厚重的精钢大门被强行破开。
几个持着防爆盾的警察冲了进来,当他们看清里面的景象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男人瘫在门口,小腿乌黑肿胀,眼看就要休克。
不远处的丛林里,一个女人被蛇群覆盖,浑身是血,已经没了动静。
而我,安然无恙地站在角落里,神情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警察同志,你们终于来了。我开口,声音冷静得像一个局外人。
带队的张警官立刻指挥手下:快!叫救护车!通知动物专家来处理现场!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眼神警惕:你是谁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小小的U盘,和三支抗蛇毒血清。
我叫林晚,是这家度假村的投资人,也是他的妻子。我指了指已经快要昏迷的陈锋。
这个U盘里,是他和那个女人,也就是我的闺蜜柳烟,合谋侵吞公司财产、进行商业欺诈的所有证据。
这三支血清,或许能救他们的命。毕竟,他们还要留着命,接受法律的审判。
至于这里为什么会发生‘意外’……
我顿了顿,目光越过张警官,落在了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的陈锋那张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我缓缓地,将那句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的话,说了出来。
**大概是因为,推我下去时,他们说那是意外。现在,欢迎他们来到真正的意外现场。**
张警官愣住了,他显然没完全听懂我的话。
但他从我的眼神里,读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和解脱。
他接过U盘和血清,沉声道:林女士,所有情况,请你跟我们回警局详细说明。
好。
我点点头,跟着警察,走出了这个我亲手打造的人间地狱。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压在心头那块名为前世的巨石,终于被彻底击碎。
6
我被带回警局,配合调查。
我将一切和盘托出——他们如何策划骗保,如何推我下崖,我如何重生,又如何一步步搜集证据,设下圈套。
当然,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换了一种说法。
我说,我是在他们给我买保险时就起了疑心,之后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阴谋,于是在悬崖上侥幸逃脱,死里逃生后决定将计就计,为的是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至于蛇屋里的毒蛇,我一口咬定是度假村管理疏漏,供应商送错了货。
我只是利用了这个意外,并提前报了警,还准备了血清,已经尽到了一个公民最大的善意。
我的说法天衣无缝,加上U盘里那些铁证如山的商业犯罪证据,以及陈锋和柳烟在医院醒来后,在警方的审问下,因为极度的恐惧和互相推诿,很快就承认了蓄意谋杀的计划。
所有证据链都完美地闭合了。
陈锋和柳烟的下场,比我预想的还要惨烈。
陈锋虽然被血清救回一命,但因为中毒时间过长,神经系统受到永久性损伤,那条被咬的腿最终没能保住,做了截肢手术。
他将面临数罪并罚的漫长刑期,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和监狱里度过。
柳烟更惨。
她被数十条毒蛇围攻,虽然也被抢救了回来,但全身布满了狰狞的伤疤,整个人彻底精神失常了。
据说她在病房里,每天除了尖叫就是哭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蛇……别咬我……,最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他们一个重伤入院面临审判,一个在狱中精神失常。
肉体惩罚,社会性死亡,法律制裁,我想要的,一样都不少。
而我,作为受害者和揭发者,在走完所有法律程序后,全身而退。
我拿回了所有本该属于我的财产,清理了公司里所有陈锋的党羽,将摇摇欲坠的公司重新拉回了正轨。
一切尘埃落定后,我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
我没有去任何热门的旅游景点,而是回到了我父母的老家,一个江南水乡小镇。
我卖掉了那栋承载着太多噩梦的婚房,在小镇上买下了一座带院子的老宅。
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
秋天的时候,我躺在树下的摇椅里,泡上一壶清茶,看书,听风,闻着满院的桂花香。
有时候,我会想起陈锋和柳烟。
但心里已经没有了恨。
恨意是毒,在前世已经将我毁灭过一次。
这一世,我亲手把毒还给了他们,也为自己刮骨疗毒,获得了新生。
那天,我的律师来看我,带来了最后的文件。
林总,陈锋名下的所有资产,以及这次事件中追回的赃款,已经全部转到您的账户上了。
我点点头,签下自己的名字。
林晚两个字,写得无比轻松。
律师走后,我拿出手机,订了一张去往南半球的机票。
我想去看看那里的海,听说那里的海,是世界上最蓝的。
重活一世,我不为复仇,不为任何人。
只为我自己。
为林晚,好好地,自由地,活下去。
阳光透过桂花树的缝隙,洒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闭上眼,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轻松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