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对林轩而言,仿若坠入无间地狱。
刀疤脸的膝盖被他撞碎,彻底与他结下死仇,即便行动不便,也指使着小弟们疯狂报复。
他们趁着林轩在车间劳作时,故意将滚烫的金属溶液泼到他脚上,皮肉瞬间被烫得滋滋作响,燎泡迅速鼓起。
林轩疼得冷汗直冒,却只能咬牙忍耐,换来的却是一阵哄笑。
夜里,他被拖进厕所,脑袋一次次被摁进马桶,污秽的水呛进鼻腔、喉咙,几乎要将他溺毙。
每一次挣扎,都招来更狠的拳脚,肋骨处传来的剧痛,让他怀疑是不是已经断裂。
狱警依旧视而不见,偶尔路过,还会调侃一句
“新来的,学着老实点”。
第二天放风,黄毛带着几人将他堵在角落,用自制的尖锐竹签刺他的掌心,十指连心,钻心的疼让林轩差点昏厥。
他的眼前逐渐模糊,意识也开始游离,却在恍惚间看到了李云熙温柔的笑脸,听到了慕容雪焦急的呼喊。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倒下,我要活着出去,要向那些人复仇。”
林轩在心底嘶吼,靠着这股信念,他强撑着没有昏迷。
第三天清晨,林轩拖着遍体鳞伤的身子去食堂打饭,饭菜刚到手,就被人从背后撞翻在地。
看着洒在地上的馊饭,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血顺着指缝滑落。
放风的铃声响起,林轩摇摇晃晃地走向操场,目光径直投向西北角的老槐树。
老者依旧站在树下,眼神冰冷,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锐利,仿若能看穿他的灵魂。
林轩一步一步朝着老者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决然。走到老者面前,他
“扑通”
一声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师父,我拜您为师。”
老者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小子,想清楚了?从今天起,你学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得用来狠下心对付敌人,稍有仁慈,死的就是你自己。”
“徒儿想清楚了。”
林轩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与决绝,此刻的他,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心存幻想的少年。
“哼,很好。”
老者点点头,“我叫阎枭,曾经在道上,提起我这名字,没人不胆寒。
既然你入了我门下,先从最基本的学起
——
如何在绝境中求生,如何让敌人恐惧。”
阎枭蹲下身子,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几道诡异的线条:“这是一套简易的锁喉手法,关键在于出手要快、准、狠,直击要害,一击必杀。”
说着,他抓住林轩的手腕,演示起来,干枯的手指如同鹰爪,带着凌厉的气势。
林轩认真看着,感受着阎枭手中传来的劲道,用心记下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发力点。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踏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条满是荆棘、鲜血,却也是唯一能让他活下去,向林家人复仇的道路
。
“记住,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无论你怎么努力都翻不过去,
即以入我门下,从此刻开始,家人这个词就要从你的世界彻底消失。”
林轩缓缓点头。
阎枭接着开口:
“明天那几个小子再来找你的麻烦,就往死里整,他们人多,你就专打主谋,就是要告诉他们,就算我死,也得咬下你们一块肉!”
“可别让我失望。”
阎枭拍了拍林轩的肩膀,便走了。
林轩望着阎枭离去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掌心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此刻他心中翻涌的,却不是疼痛,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狠厉。
夜色渐深,牢房里的鼾声此起彼伏。
林轩躺在硬板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斑驳的霉痕。阎枭的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家人这个词就要从你的世界彻底消失”,
像一把重锤,砸碎了他心中最后一点对林家的念想。
他想起刚回到家14岁那年被林玄推下泳池,亲生父母却只关心林玄有没有被吓到;
想起自己辛辛苦苦攒钱买的第一台电脑,被林玄摔坏,他们却说
“弟弟还小,你让着他”;
想起这次替罪,他们毫不犹豫地将他送入地狱
那些所谓的
“家人”,早已在他心里刻满了伤痕。
“成见是座大山”
林轩低声重复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既然翻不过去,那就踏平它。
第二天清晨,车间里的机器轰鸣声刚响起,黄毛就带着五六个人围了过来。
刀疤脸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一条腿打着石膏,眼神阴鸷地盯着林轩,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小子,昨天挺横啊?”
刀疤狞笑着,手里把玩着一根磨尖的铁棍,
“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林轩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放下手中的工具,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
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看得黄毛心里莫名一突。
“看什么看?找死!”
刀疤被林轩的眼神激怒,挥着铁棍就朝林轩的脑袋砸了过来。
就在铁棍即将落在林轩头上的瞬间,他猛地侧身,躲过一击。
同时,他右手闪电般探出,抓住了刀疤持棍的手腕,左手握拳,用尽全力朝着刀疤的肘关节砸去。
“咔嚓”
一声脆响,伴随着刀疤凄厉的惨叫,他手中的铁棍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林轩没有停手,他顺势一拉,将刀疤拉到自己身前,膝盖狠狠顶向刀疤的裆部。
刀疤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像面条一样软了下去,捂着裆部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周围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回过神来,看着地上痛苦抽搐的刀疤,再看看站在那里,眼神冰冷的林轩,都吓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林轩捡起地上的铁棍,目光缓缓扫过剩下的几人,最后落在不远处的刀疤脸身上。
“还有谁?”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戾气。
那几人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前。
他们没想到,这个昨天还任他们欺负的小子,今天竟然变得如此凶狠。
刀疤脸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林轩竟然真的敢动手,而且下手这么狠。
他死死地盯着林轩,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林轩没有再看他们,他扔掉手中的铁棍,转身继续干活。
只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的气息,让周围的人都不敢再靠近。
放风的时候,阎枭依旧站在西北角的老槐树下。
林轩走了过去,没有说话。
阎枭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冷笑:
“不错,有点样子了。
记住今天的感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林轩点点头,目光坚定。
阎枭冷笑一声,
“你不会就这么天真的认为,打到了刀疤这两次,他就老实了吧?
不不不,你放心,明天他还会想方设法算计你。”
“正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
阎枭眼神阴狠。
“既然善意行不通,那就恶给他们看,我做事的原则就是凡事要做到最好。
当然,恶,也要做到最恶!”
“我给你三天时间,打服那几个小子,做不到的话,枉为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