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卫东订婚宴上,他开着我爸的军用吉普,拉回一个水灵灵的表妹。
他当众维护她,骂我不懂事,甚至为了她,将我推倒在地。
可他不知道,我重生了。
上一世,我就是被这对狗男女联手害死,家破人亡。这一世,我看着他信誓旦旦地说只爱我一个,却转头就将那女人搂进怀里。
我笑了,卫东,游戏开始了。
这一次,我要让你和你全家,都跪在我面前,体会一下什么叫悔不当初!
01
订婚宴上,我爸的警卫员匆匆跑来,在我耳边说:江月同志,卫东开着首长的车出去了,还带了个姑娘。
一句话,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我爸江振国,军区司令,今天是他独生女的好日子,主角之一却跑了,他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卫东是我谈了两年的未婚夫,也是我爸最看好的兵。他从农村来,根正苗红,人前总是正直可靠的模样。
可我知道,那张皮囊下,藏着怎样一条毒蛇。
因为,我重生了。
就在订婚的前一天。
上一世,也是在今天,卫带回了那个叫白灵的女人。他骗所有人说,那是他老家来的远房表妹,无依无靠,暂住我们家。
我信了。
我像个傻子一样,掏心掏肺地对她好,把她当亲妹妹。结果,她和我正直可靠的未婚夫滚在了一起,用我的钱,住我的房,最后还联手算计我爸,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我更是被他们推进冰冷的河里,死不瞑目。
重来一世,我怎么可能还让他们如愿
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很快,那辆熟悉的军绿色吉普车嚣张地开了回来,停在军区大院的礼堂门口。
卫东先跳下车,然后殷勤地拉开车门,扶下来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人。
那女人,正是白灵。
她还是那副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模样,眼波流转间,带着一股子小家子气的勾人劲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喝道:卫东!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带个不三不四的人来干什么!
卫东一愣,立刻拉着白灵走过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叔叔您别生气,这是我表妹白灵,刚从乡下过来,没地方去。我想着都是一家人,就先接她过来了。
他转头看我,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月月,你最大方了,不会介意多双筷子吧我表妹胆子小,你可别吓着她。
这潜台词,不就是说我小气、说我凶吗
上一世的我,就是被他这句你最大方了给架住,不得不笑着接受。
可现在,我只想撕烂他这张虚伪的脸。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白灵怯生生地躲在卫东身后,小声说:表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这位就是嫂子吧,嫂子真好看,不像我,从乡下来,什么都不懂。
她嘴上夸我,眼睛里却闪着嫉妒和算计。
这小绿茶,段位还是那么低。
我勾了勾唇,端起桌上的一杯酒,走到他们面前。
表妹是吧欢迎你。我笑得温婉大方,第一次来城里,嫂子敬你一杯,以后就把这儿当自己家。
卫东的表情立刻放松下来,赞许地看了我一眼。
白灵受宠若惊地接过酒杯,羞涩地说:谢谢嫂子。
她仰头就要喝。
我却不小心手一歪,整杯酒全泼在了她那条崭新的碎花裙子上。
哎呀!我惊呼一声,对不起啊表妹,我手滑了。
冰凉的酒水浸透了单薄的裙子,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在场的不少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白灵的脸唰地一下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委屈极了。
卫东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想都没想,脱下自己的外套就披在了白灵身上,然后扭头冲我低吼:江月!你故意的吧!灵灵是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你怎么能这么欺负她!
宾客们哗然,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爸气得血压都快上来了,指着卫东的手都在抖。
我却笑了。
对,我就是故意的。
这只是个开始。
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卫东,你是在为了另一个女人,在我们的订婚宴上,吼我吗
02
卫东被我问得一噎,脸色青白交加。
他大概没想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我,会当众给他难堪。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试图解释,灵灵她只是……她不懂规矩。
她不懂规矩,所以就能在我爸的军车上跟你拉拉扯扯我冷笑一声,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白灵,她不懂规矩,所以你就可以在我们的订婚宴上,为了她,对我大呼小叫
我每说一句,卫东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白灵躲在他身后,已经开始小声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的,活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的小白花。
嫂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表哥。她哭着说,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说着,她转身就要跑。
这招以退为进,玩得真溜。
果然,卫东立刻心疼了,一把拉住她:灵灵,你别走!你一个姑娘家能去哪儿!
他回头怒视我:江月,你闹够了没有!非要今天把场面弄得这么难看吗
难看我扬起眉梢,卫东,你开着我爸的车,去接你的‘俏表妹’,把我们两家的长辈和满堂宾客晾在这里,到底是谁让场面难看
我顿了顿,环视四周,目光落在那些看热闹的宾客脸上。
还是说,你觉得我江家的脸面,就这么不值钱,可以任由你踩在脚下
这句话,我加重了语气。
卫我字一出,便被我爸一声怒喝打断:卫东!给江月道歉!
我爸虽然为人正直,但最重面子。今天这事,卫东已经彻底触到了他的底线。
卫东攥紧了拳头,胸口剧烈起伏。
让他给我道歉,比杀了他还难受。
尤其是在他心爱的白灵面前。
他磨了磨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那表情,不像是道歉,倒像是寻仇。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白灵面前。
她被我看得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喊了声:嫂子……
我打量着她身上那件湿透的裙子,状似无意地说:表妹这条裙子料子真好,不像是乡下能买到的货啊。我瞧着,倒像是友谊商店里的‘的确良’,得用外汇券才能买到吧
白灵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卫东的眼神也闪过一丝慌乱。
友谊商店是什么地方那是专门给外宾和高级干部准备的,普通人连门都进不去。
而我,恰好前几天去过,还见过这条裙子。
卫东一个农村出身的小排长,一个月津贴才多少他上哪儿弄外汇券去买这么贵的裙子
答案不言而喻。
他用的是我给他的钱。
我每个月都会偷偷塞给他一些零花钱和票据,怕他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被人看不起。
没想到,我的体贴,成了他讨好另一个女人的资本。
真是可笑。
周围的人看白灵的眼神也变了,从同情变成了探究和鄙夷。
一个乡下来的表妹,穿着友谊商店的裙子,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我看着卫东慌乱的眼神,心里冷笑。
这才哪儿到哪儿。
我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一点,扒光他伪装的面具。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江司令,抱歉,来晚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笔挺军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姿挺拔如松,肩上扛着两杠三星的军衔,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锐利如鹰。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来人是陆峥,军区最年轻的上校团长,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不苟言笑。
他也是我上一世……临死前唯一对我伸出过援手的人。
陆峥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微微顿了一下。
然后,他看向卫东和白衣飘飘的白灵,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
他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让人不敢造次的威严,只是一个眼神,就让还在哭哭啼啼的白灵瞬间闭上了嘴。
我爸看见他,脸色缓和了些,迎上去:陆团长,快请坐。
陆峥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的视线再次落回我身上,这次没有移开。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话不多,却好像能看透一切。
他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一弯月牙。
03
陆峥的出现,像是在一锅沸油里倒进了一瓢凉水,瞬间压住了场子。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找了个角落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可他坐在那里,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原本还想继续闹的卫东和白灵都偃旗息鼓。
订婚宴草草收场。
宾客散去后,我爸把我们叫进了书房。
卫东,你自己说,今天这事怎么回事!我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卫东噗通一声跪下了,声泪俱下。
叔叔,我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看灵灵太可怜了,才想帮她一把。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白灵也跟着跪下,哭得梨花带雨:司令员,都是我的错,不关表哥的事。是我求他带我来的,我想见见世面……我这就回乡下去,再也不给表哥和嫂子添麻烦了。
两人一唱一和,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要不是我活了两辈子,差点就信了他们的鬼话。
我爸毕竟是个男人,心肠硬,但见不得女人哭。他看着白灵那可怜样,脸色有些松动。
我赶在他开口前,冷冷地说:回乡下可以啊。卫东,把你这些年花我的钱,用我家的关系办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还回来,我就让你俩一起走。
卫东猛地抬头看我,眼里满是震惊和难堪。
江月!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是用钱来衡量的吗
不然呢用你这张嘴吗我嗤笑一声,你跟我说你要买学习资料,转头就给‘表妹’买了友谊商店的裙子;你跟我说你要请战友吃饭,攒人脉,结果是带着‘表妹’去逛公园,看电影。卫东,你摸着良心问问,你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
这些事,都是我上一世后来才知道的。
他用我的钱,装点他自己的人脉,讨好他的小情人,却把我当成一个取款机和向上爬的梯子。
卫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灵更是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我没有……她还在嘴硬。
没有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电影票的票根,扔在他们面前,这是上周日,首都电影院的票。那天你不是说你在部队加班出不来吗怎么,加班加到电影院去了还是说,你看的电影叫《我与表妹的二人世界》
我有个习惯,喜欢随手记录一些事情,所以才留下了这张票根。
卫东看着那张票根,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彻底傻了。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有证据。
够了!我爸怒吼一声,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他指着卫东,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从今天起,你给我搬出这个家!我爸指着门口,我江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婿!
卫东彻底慌了。
他能有今天,全靠我爸的提拔和我家的关系。要是被赶出去,他这些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他膝行几步,爬到我脚边,抓住我的裤腿,痛哭流涕:月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跟她只是逢场作戏,我爱的人一直是你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看着他这副丑态,只觉得恶心。
我一脚踢开他,眼神冰冷:滚。
门外,陆峥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他手里端着一杯水,静静地看着书房里这场闹剧,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卫东碰触到我的时候,眉头拧了一下。
他将水杯递给我,声音低沉:喝点水,润润嗓子。
他的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我微微一愣。
卫东看着这一幕,眼睛都红了,像是要喷出火来。他死死地盯着陆峥,眼神里的嫉妒和恨意毫不掩饰。
04
卫东最终还是被我爸赶出了家门。
他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眼神怨毒地看着我,仿佛我才是那个背信弃义的负心人。
白灵也被他一并带走了。
家里清净了,我爸却唉声叹气。
月月,是爸看错人了。他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爸,不关你的事。我安慰他,是我自己眼瞎。
这门婚事,当初是我自己点头的。卫东很会伪装,他目标明确,知道我爸喜欢什么样的兵,也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完美的对象,然后,一步步地引我入瓮。
接下来的几天,军区大院里流言四起。
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我骄纵跋扈,容不下一个乡下表妹,把未婚夫都气跑了。
有人说卫东忘恩负义,攀上高枝就忘了本。
还有人说,白灵是个狐狸精,专勾引别人的男人。
我一概不理。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住。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过好我自己的生活,让他们看看,没了卫东,我江月只会过得更好。
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我决定做点小生意。
这个年代,做生意还被很多人看不起,认为是投机倒把。但我知道,这股浪潮,未来会席卷整个中国。
我利用我爸的关系,弄到了一批处理的军用布料,准备自己设计几款新潮的衣服,拿去市场卖。
这个想法,遭到了我妈的强烈反对。
月月,你好好的军区大院小姐不当,去当什么个体户那都是没工作的人才干的,丢不丢人!
我爸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给了我一笔启动资金。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找点事做,尽快从订婚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
我租了个小铺面,自己画图,自己找裁缝,忙得脚不沾地。
开业第一天,铺子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大院里的婶子大娘们路过,都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瞧,那就是江司令家的女儿,听说被男人甩了,现在自甘堕落,出来抛头露面了。
真是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姑娘。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不是没有波澜,但更多的是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铺子的门帘被掀开了。
陆峥走了进来。
他今天没穿军装,一身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他是我铺子的第一个客人。
你这里,卖什么他开口,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衣服。我站起来,有点局促,陆团长,你怎么来了
他没回答我,只是在铺子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在我挂出来的一件风衣上。
那是我仿照后世的经典款画的图,版型简洁大方,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独一份。
这件,不错。他淡淡地说。
这是女式的。我提醒他。
他点点头:我知道。
他顿了顿,又说:我妹妹下个月过生日,我想送她一件礼物。
他的动作很干脆,直接付了钱,甚至没问价格。
他要走的时候,我忍不住叫住他:陆团长。
他回头看我。
谢谢你。我说。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来买衣服。他是在用这种方式,默默地支持我。
陆峥看着我,眼神似乎柔和了一些。
你设计的衣服,很好看。他说完,转身走了。
他走路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将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自然垂在身侧。这个小动作,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军人的严肃,多了几分随性。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05
陆峥的开门红似乎真的带来了好运。
下午,铺子里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客人,都是些追求时髦的年轻姑娘。她们看到我设计的衣服,眼睛都亮了,当场就买了好几件。
一天下来,我竟然卖出去了十几件衣服,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我捏着那几张还带着油墨香的大团结,心里激动得无以言表。
这比我以前从家里拿生活费,感觉要好上一万倍。
这是我靠自己双手挣来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生意越来越好。
我的衣服款式新颖,质量又好,很快就在年轻人中传开了口碑。甚至连市里的文工团,都托人来我这里订做演出服。
我忙得像个陀螺,但也乐在其中。
这段时间,陆峥偶尔会来我店里坐坐。
他不说话,就要一杯茶,坐在角落里看我忙活。
一开始我还挺不自在,后来也就习惯了。
有他在,那些想来找茬的地痞流氓,都得掂量掂量。
我妈看我生意做得有声有色,态度也渐渐软化了,有时候还会来店里帮我搭把手。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那天,卫东和白灵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他们是来我店里买衣服的。
白灵挽着卫东的胳膊,趾高气扬地走进来,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哟,这不是江月姐吗怎么沦落到卖衣服了她阴阳怪气地说。
卫东也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鄙夷,有不屑,还有一丝隐藏得很好的……嫉妒。
我现在的样子,和他想象中那个被抛弃后自怨自艾的怨妇,完全不一样。我不仅没有消沉,反而活得更加精彩,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我懒得理他们,低头整理着手里的布料。
白灵见我不说话,更加来劲了。
她拿起一件我刚做好的连衣裙,在身上比划着,问卫东:东哥,你看我穿这件好看吗
卫东敷衍地点点头:好看。
那我们买下来吧。白灵娇滴滴地说,江月姐,这件衣服多少钱啊你可得给我算便宜点,毕竟我们都快成一家人了。
我抬起头,笑了:不好意思,这件衣服,不卖。
为什么不卖白灵不高兴了,你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我的店,我说了算。我淡淡地说,我不喜欢的人,给多少钱,我都不卖。
你!白灵气得脸都绿了。
卫东拉了她一把,沉着脸对我说:江月,你别太过分了。我们好歹相爱一场,你至于做得这么绝吗
相爱一场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卫东,你说的爱,就是一边花着我的钱,一边养着别的女人吗你的爱,还真是廉价。
你胡说!卫东恼羞成怒,我和灵灵是清白的!
清不清白,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想再跟他们废话,两位,请吧。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就在我们争执的时候,陆峥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到卫东和白灵,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走到我身边,自然而然地将我护在身后,看着卫东,眼神冰冷: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卫东看到陆峥,就像老鼠见了猫,气焰瞬间矮了半截。
陆……陆团长。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我们只是来买件衣服。
买衣服陆峥冷哼一声,我怎么看着,倒像是来寻衅滋事的
他强大的气场压得卫东和白灵喘不过气来。
白灵扯了扯卫东的衣角,小声说:东哥,我们走吧。
卫东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带着白灵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走后,铺子里恢复了安静。
我看着陆峥宽阔的后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你。我说。
不用。他转过身,看着我,忽然问,他是不是经常来骚扰你
我摇摇头:没有,这是第一次。
陆峥的眉头却锁得更紧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以后,离他远点。卫东这个人,心术不正。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补充了一句:有事,就来找我。
06
我以为卫东吃了瘪,会消停一段时间。
没想到,他很快就展开了报复。
几天后,工商局的人突然上门,说我投机倒把,要查封我的店铺。
带头的人我认识,是工商局的一个小科长,姓王,平时跟我爸关系还不错。
可今天,他却板着一张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江月同志,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利用不正当关系,倒卖军用物资,牟取暴利。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心里一沉。
倒卖军用物资这个罪名,在这个年代,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违规经营;往大了说,那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是要坐牢的。
我的布料来源确实跟我爸有关,但手续齐全,完全合法。
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除了卫东,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他被我赶出家门,怀恨在心,这是想把我往死里整。
王叔叔,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试图解释。
有没有误会,跟我们回去调查就知道了。王科长不为所动,一挥手,带走!
我的店铺被贴上了封条,我自己也被带到了工商局的问询室。
他们翻来覆去地问我布料的来源,资金的去向,一副不把我定罪誓不罢休的架势。
我心里清楚,只要我爸出面,打个电话,这件事就能轻易解决。
可我不想。
我不想一遇到事,就躲在父母的身后。
我咬着牙,一遍遍地解释,拿出所有的单据和证明,跟他们耗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问询室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灯,照得人心里发慌。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门开了。
陆峥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王科长,王科长一脸谄媚的笑,跟刚才判若两人。
陆团长,您怎么来了
陆峥没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没事了。他说,我们回家。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跟着陆峥走出工商局,外面已经繁星满天。
晚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
你怎么会来我问他。
我去找你,店门关着,听邻居说的。他言简意赅。
我们并肩走在安静的街道上。
他忽然开口:这件事,是卫东做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我点点头:嗯。
我会处理。他说。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陆峥,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知道。他看着我,路灯下,他的眸子亮得惊人,但是,我不想看到你被欺负。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顿了顿,又说:卫东能买通工商局的人,说明他背后有人。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
我沉默了。
陆峥说得对。卫东不是个简单角色,他既然敢动手,就一定留了后手。
那……你要怎么处理我问。
陆峥看着前方,眼神深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他铁血手腕下,隐藏的另一面。
这个男人,比我想象的,要腹黑得多。
他走路的时候,有个很特别的习惯,左手的食指会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裤缝线,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07
陆峥的效率高得惊人。
第二天,王科长就被纪委的人带走了。
罪名是收受贿赂,滥用职权。
第三天,我的店铺就解封了,工商局还派人上门道歉,说是搞错了。
我知道,这都是陆峥的功劳。
他没有动用任何特权,只是把我提供的所有合法证据,以及他自己查到的一些东西,递交给了相关部门。
王科长被查,自然就牵出了他背后的人——市里商业局的一个副局长,而那个副局长,恰好是卫东新攀上的高枝。
这条线一断,卫东就成了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我重新开店那天,陆峥又来了。
他还是老样子,要了杯茶,坐在角落里。
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给他续上水。
谢谢你。我说。
这是我第三次跟他说谢谢。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你准备怎么谢我
我愣住了。
这不像他会说的话。
我看着他,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眨眨眼说:要不……我以身相许
说完我就后悔了。
我怎么能跟陆峥开这种玩笑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我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没想到,陆峥却定定地看着我,很认真地问:可以吗
这下,轮到我傻眼了。

我说,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而清晰,以身相许,可以吗
我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看着他那双深邃又认真的眼睛,我竟然说不出一个不字。
铺子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有暧昧的火花在滋滋作响。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尴尬又旖旎的气氛,陆团长,你……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他说,江月,我在很认真地问你。
我彻底懵了。
陆峥……这是在跟我表白
这比火星撞地球的概率还小吧
他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样子,叹了口气。
卫东的事,是我不对。他忽然说。
我更迷糊了:关你什么事
他是我的兵。陆峥说,我早就发现他品行不端,但我以为他只是急功近利,没想到他会坏到这个地步。如果我能早点处理他,你就不会受到这么多伤害。
他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自责。
我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他对我这么好,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愧疚。
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
不关你的事。我摇摇头,是我自己识人不清。
他看着我,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摩挲着我的皮肤,带来一阵酥麻的战栗。
江月。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承认,一开始帮你,确实有责任的成分。但是后来,不是了。
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也喜欢看你跟人斗嘴时,那副伶牙俐齿的样子。
看到你被卫东欺负,我会生气。看到你一个人扛着所有事,我会心疼。
所以,江月,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光明正大地保护你吗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只知道,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的星光,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08
我和陆峥在一起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军区大院里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放着卫东那样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不要,偏偏选了陆峥这个比我大了快十岁,还不解风情的老男人。
我妈第一个反对。
月月,你是不是受刺激了那陆峥整天板着一张脸,跟个活阎王似的,你跟他在一起能有幸福吗
我爸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我知道,他们都是为我好。
可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陆峥确实不爱笑,话也不多。
但他会默默地记住我所有的喜好。
我随口说一句想吃城南那家的豆花,第二天一早,那碗热气腾腾的豆花就会出现在我的床头。
我来店里盘点,他会一声不响地出现,帮我把所有的活都干完,然后在我身边坐着,看我算账。
他从不说甜言蜜语,但他会用行动告诉我,他有多在乎我。
和他在一起,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这天,我正在店里清点新到的布料,卫东却找上门来了。
他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很多,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败之气。
月月。他开口,声音沙哑,我们能谈谈吗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冷冷地说。
不,有的。他固执地看着我,我知道你和陆峥在一起了。他不是个好人,你别被他骗了!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是不是好人,我比你清楚。倒是你,还有脸来见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卫东激动地说,陆峥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他是想利用你,来对付我!
对付你我更觉得可笑了,卫东,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你在陆峥眼里,连个对手都算不上。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卫东的自尊心。
他脸色涨红,怒吼道:江月!你非要这么自甘堕落吗为了报复我,找了那么一个老男人!
啪!
我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卫东,管好你的嘴。我看着他,眼神冰冷,我跟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陆峥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还有,别再说你是为了我。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从我眼前消失。否则,下一次,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卫东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他大概没想到,曾经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江月,会变得如此强势。
正在这时,白灵也找了过来。
她看到卫东脸上的巴掌印,立刻尖叫起来:江月!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打东哥!
她像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躲,一个人影就闪身挡在了我面前。
是陆峥。
他抓着白灵的手腕,轻轻一甩,白灵就跌坐在了地上。
我的女人,也是你能动的
陆峥看着他们,眼神冷得像冰,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白灵被他吓得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卫东也白了脸。
陆峥转过身,紧张地检查着我: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摇摇头,心里暖洋洋的。
他拉起我的手,对卫被他们说:卫东,你的事,已经够上军事法庭了。看在江月的面子上,我一直没动你。但现在看来,你不知悔改。
他顿了顿,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明天,你就等着纪委的传票吧。
卫东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09
卫东最终还是被送上了军事法庭。
贪污受贿,滥用职权,再加上作风问题,数罪并罚,他被开除了军籍,判了十年。
一个曾经前途无量的青年军官,就这样,彻底毁了自己的人生。
白灵也因为参与其中,被单位开除,遣返回了原籍。
听说她回乡下后,名声彻底臭了,家里人也嫌她丢人,没多久就把她嫁给了一个大了她二十多岁的瘸子。
这些,都是后话了。
解决了卫东这个麻烦,我和陆峥的感情也越来越稳定。
我带他回家见了父母。
我妈一开始还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陆峥不卑不亢,用行动一点点地打动了她。
他会陪我爸下棋,一陪就是一下午。
他会默默地记住我妈的喜好,托人从外地带回来她最喜欢吃的糕点。
他话不多,但做的每一件事,都透着细心和真诚。
慢慢地,我妈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
有一天,她悄悄把我拉到一边,问我:月月,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就认定他了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妈,我认定他了。这辈子,非他不可。
我妈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手:傻丫头,你自己选的路,以后可别后悔。
我知道,她这是同意了。
我和陆峥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婚礼定在国庆节。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
我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容光焕发的自己,恍如隔世。
上一世,我也曾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自己的婚礼。
可最后,等来的却是一场家破人亡的悲剧。
这一世,我终于摆脱了噩梦,找到了真正属于我的幸福。
陆峥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站在礼堂门口等我。
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看到我,一向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朝我伸出手,嘴角带着一抹极浅,却温柔至极的笑。
月月,我来娶你了。
我笑着,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他的手,还是那么温暖,那么有力。
我知道,这只手,会牵着我,走过未来的风风雨雨,一生一世,再不放开。
婚礼上,他给我戴上戒指的时候,动作有些笨拙。
那枚小小的铂金戒指,他试了好几次,才套进我的无名指。
我看到他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忍不住笑了。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大团长,也有紧张的时候。
他给我戴好戒指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然后,他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俯身在我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虔诚的吻。
老婆,以后请多指教。
他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在我耳边响起。
我的脸,瞬间红透了。
台下,响起了一片善意的哄笑和掌声。
我看着他,眼睛里映着他深情的眉眼,心里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填得满满当当。
陆峥,谢谢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给了我新生,也给了我,一个家。
10
婚后的生活,平淡而温馨。
陆峥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陆团长,但在我面前,他会卸下所有的防备。
他会笨拙地给我吹头发,会在我来例假的时候,给我煮红糖姜茶。
他会把我宠得像个孩子。
我的服装生意也越做越大,从一个小铺面,发展成了拥有自己品牌的设计工作室。
我设计的衣服,引领了那个时代的潮流,成了无数女性追捧的对象。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于家族和男人的江月,我成了我自己,一个独立、自信、有自己事业的女性。
很多人都羡慕我,说我嫁得好,事业又成功,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来之不易。
如果没有那场重生,我可能还活在卫东编织的谎言里,最后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如果没有遇到陆峥,我可能也没有勇气,走出那段阴霾,重新开始。
是他,给了我披荆斩棘的勇气。
是他,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港湾。
一年后,我生下了一个儿子,小名叫安安,希望他一生平安喜乐。
安安长得很像陆峥,小小年纪,就板着一张脸,不爱笑,活脱脱一个小陆团长。
但他很黏我。
每次陆峥抱他,他都一脸嫌弃地推开,然后张开小手,咿咿呀呀地要我抱。
每当这个时候,陆峥都会很无奈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那样子,可爱极了。
又过了几年,改革的浪潮席卷全国,下海经商的人越来越多。
我的事业也迎来了新的高峰。
陆峥的军衔也越来越高,从团长,到师长,再到军区副司令。
他成了我最坚实的后盾。
我们一家三口,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上一世的事。
那些痛苦和仇恨,仿佛都成了上个世纪的旧梦,模糊而不真实。
唯一真实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和我们共同拥有的一切。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和陆峥带着安安在院子里散步。
他已经两鬓微白,但身姿依旧挺拔。
他牵着我的手,十指紧扣。
安安在前面追着蝴蝶,笑得像个小太阳。
在想什么陆峥问我。
我回头,看着他被岁月雕刻得愈发深邃的眉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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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这辈子能遇到你,真好。
他也笑了,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也是。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们相视而笑,眼里的爱意,跨越了岁月,历久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