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接过余恬手中的纸条,又拿起那张他看不懂的字出来对比。
有几个字,余恬是完全没有反应错的。
他摩挲了一下信封跟纸,材质都是不错的,虽然字写得有些丑,但起码不是完全没文化的,村子里有这样特征的人应该不多。
“你们村子里,谁会有这种信纸?而且是读过一点书的。”
被顾辞这么一问,余恬微愣了一下,一时间她还真想不起来,“我得想想。”
余恬开始在脑子里思索起来,村子里几乎每个人她都想过了,但好像就是没有这个人。
西河村有文化的人并不多,读过一点书的更是少得可怜。
她当初还是因为师父教她,才能学习到知识。
余恬开始往小时候想,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王晓燕!家住在村口的位置,父母都在镇上打工。
小时候经常跟她一起在师父家学习,她的字就总是歪七八扭的。
“我想到了。”
余恬从椅子上站起来,力度过猛,脑袋不小心撞到挂在背后的挂历上,她吃痛啊了一声,捂着脑袋蹲在地上。
这动静不小,顾辞原本背对着她正在思索着上面的字迹,听见声音赶忙回头扶她起来,“你怎么了?撞到哪里了。”
余恬捂着脑袋,“我撞到日历的角的,疼死了。”
她疼得眼角挤出一颗泪珠。
顾辞虽然心疼,但嘴角还是忍不住挤出一抹笑容,“别那么激动。”
余恬委屈地皱起眉头,转头看向罪魁祸首(挂历),却发现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
她顾不得疼痛,挥开顾辞的手回到刚刚的木凳子旁。
余恬拿起木凳子上的纸条,心里没由来地一紧。
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张笔画潦草的地图,余恬一边看一边在脑子里对比,这地方好像不是西河村。
顾辞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在静悄悄的房子里,把深度思考的余恬吓了一跳。
顾辞接通电话。
“二少爷,找遍了整座山,没有发现有人就连痕迹都没发现”
“你们在村子里找找,别惊扰村民。”
“是,二少爷。”
顾辞挂断电话,迎上余恬疑惑的眼神。
“搜寻队在山上找了几圈,没发现你师父的踪迹。”
余恬了然地点头,继续思索起手中的地图,师父为什么会把这个地图藏在挂历里
她把地图放在桌面上,四处翻转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辞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明天再出去找吧,先上楼休息。”
“好”
余恬把找到的线索都放进口袋里,跟着顾辞一起上到二楼,她看见门口的被子才想起,房间里还没来得及打扫。
她有些懊恼,最近记性越来越差了。
顾辞拍拍她的背,“你先去洗澡,这里我来收拾。”
余恬没有拒绝,走进房间里从行李箱里拿出衣服到二楼的卫生间。
她洗澡的期间还把厕所里洗了一遍,她怕顾辞会受不了这么脏乱的环境,毕竟是在农村。
余恬收拾好回到房间里,发现顾辞把房间收拾得特别干净,就连地板上的垃圾也都清理了,她的脸上出现震惊。
“你竟然能收拾得这么干净?”
面对余恬的疑惑,顾辞只是微微勾起唇角,“我也干过家务。”
他摸了摸余恬的脑袋,脱掉身上厚重的黑色毛绒大衣,拿着换洗的衣物到厕所。
余恬坐在床上擦着头发,紧绷了一天的精神,总算是得到了缓解。
她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护身符跟一张这些天画的符纸,塞进顾辞的枕头底下。
顾辞从能睁眼开始,虽然没有出现过什么状况,但余恬觉得还是保险一些比较好。
余恬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点开跟师父的聊天记录,试图在师父的话里能够找出一些她之前没发现的线索。
顾辞从厕所里出来,眼前一黑差点晕倒,他扶着厕所的门框缓了一下神。
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却什么都看不见了。
“余恬,我看不见了。”
顾辞的声音冷静且沉着,站在厕所门口呼唤着余恬。
余恬掀开被子下床,小跑到厕所的位置,她看着顾辞背上的小鬼脸色一沉,“从他背上离开。”
小鬼从顾辞的脑袋后探出头来,整张小脸惨白如雪。
“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
余恬再次出声,小鬼却不以为意,一直捂着顾辞的眼睛不松开。
她从口袋里拿出刚刚备好的符纸,夹在手中,她还没开始念咒,小鬼就松开顾辞的眼睛跑开了。
顾辞感觉到背上一轻,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能看见了。
他皱着眉头来到余恬的边上,“刚刚怎么回事?”
“鬼遮眼,我给你的护身符呢?”
余恬严肃地看着顾辞。
“洗澡,我摘下来了。”
顾辞无辜地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余恬给的护身符。
“快进去吧,外面冷。”
余恬推着顾辞进到房间里,她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今晚还是得看着点。
后半夜。
余恬听见微弱的敲门声,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门竟然被打开了,还是半敞开的状态。
她记得睡前的时候特地检查过,是上了锁的。
余恬从床上坐起身来,她看向还在熟睡的顾辞,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门外的风吹了进来,冷的余恬抖了抖,她用手拉开房间的门,有气无力的哭声立刻传入她的耳朵。
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
余恬下意识地摸向口袋,确认符纸在她才放心地走出房间。
二楼走廊的尽头蹲着一个女人,她长长的头发住挡住半边脸,让余恬看不清面容。
余恬下意识想走过去,但想到房间里的顾辞,她停下脚步,在房间门上贴下一张符纸后进去。
那哭声果然消失不见。
她坐在床边静静思考起来,这确实是应征了师父跟村长所说的,半夜会听到哭声。
而且是这哭声,摆明了是引诱人过去。
但她看这背影却又不像是花婶,反而像是比花婶还年轻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