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景川没有阻拦，这让苏晚的确有些意外。
但，她更担心云祈此时的身体状况。
此时，她被云祈抱在怀里。
两人飞行在主城的上空。
对于云祈还会飞行系的异能，苏晚已经没有一点的好奇心，更没有惊讶了。
现在，如果有人告诉她，云祈是个异能大全，她也一点也不惊讶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
整个主城都显得十分的安静。
就好像没人知道联盟的上面发生了权利变更，更不知道四大家族已经名存实亡了。
在经过一处居民点的时候，苏晚甚至还听到了普通夫妻在为了明天的生活物资而争吵。
苏晚搂着云祈的手不由地收紧。
“不用担心，有我！”
听到这话，苏晚抬起头去看云祈。
他面色平静，眼底却聚拢着暴戾的凶狠。
“我不会让你被困在这里的。”
一开始，苏晚还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等他们穿过主城的城墙，看到外面密密麻麻，却一个个犹如被定在原地的丧尸时，她才算是明白，云祈说的不会是个什么意思。
他带着她，就这么贴着无数的丧尸的头顶飞过。
可下面的丧尸依旧一动不动。
毫无所觉。
就像是它们的头顶上没有人一样。
苏晚不由得惊奇，小声地在云祈的耳边问：“难道你也能控制这些丧尸？”
云祈轻轻地摇头。
“不是控制，是压制。”
什么意思？
苏晚眨巴着眼睛，满脸都是求知欲。
云祈看她爱娇的小模样，心里那股沉重忽然就消退了。
“梅景川可以召唤和控制这些丧尸，本质上是因为他现在的形态，也属于丧尸的一种。”
“而丧尸比人类单纯，它们遵从本能，越是高级的丧尸，对比自己高等级的丧尸越会服从，这就是高位对低位的压制。”
苏晚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这些丧尸遵循的慕强主义，谁比自己厉害听谁的？”
云祈赞许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看，这下面的丧尸几乎没有低级的，最差的也是b级。”
苏晚低头一看，还真的是。
“所以我也能控制他们，让他们都听我的？”
云祈再次点头。
“本质上可以，除非他们觉得你很弱。”
苏晚仔细想了想，觉得现在这个情况，这些丧尸一定不是服从自己的。
那么答案就只能是云祈了。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云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这些丧尸现在都是你控制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的形态比梅景川还要高？是……第四形态？”
她问完就忐忑不安地等着。
怕他不高兴，可心里确实是想知道。
云祈沉默了很久。
在苏晚看不到的角度里，云祈眼底的情绪翻涌。
有偏执凶狠，也有犹豫挣扎，最后归于平静的无波无澜。
“不是。”
十分生硬的两个字，像是从他的喉咙间挤出来的一样。
这态度，不仅没让苏晚就此打住，反而更加的好奇。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他回答，反而感觉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重。
苏晚心头飘过一丝不安。
刚要抬头去看，云祈的身体忽然晃了一下。
眼看他就要带着她的摔了，云祈又稳住了身体。
慢慢地提高飞行的高度，升了上去。
这时候，苏晚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如纸，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甚至连嘴角都带着血。
“云祈！”
苏晚挣扎着要下来，手背碰到他的脸颊，立刻心惊肉跳。
他的体温冷得像冰。
“你放我下来，云祈，放我下来，你现在需要休息。”
云祈强行压下喉咙了泛起了的腥甜，手臂楼得更紧。
“不能在这里停，太危险了。”
苏晚知道他说的危险不是丧尸，而是主城里随时有可能追来的异能者。
苏晚不再挣扎，乖乖地窝在他怀里。
眼看着他嘴角溢出来的血越来越多，苏晚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她猛地将自己的时间异能打开。
然后自己从云祈的怀里跳落在了地上。
又将云祈也拉到了地面上，这才解除了他身上的时间静止。
“我的异能最大可以支撑一分钟。”
说着，她将自己藏在怀里的两颗晶核拿了出来。
“我在研究院偷的，你快吸收了，多少能恢复一些。”
云祈闭了闭眼，没有伸手去接，可还在苏晚手里的晶核却慢慢的化为了灰烬。
他的脸色并没有好很多，但至少不会再吐血了。
苏晚小心地问：“感觉怎么样？只知道，我多拿一点了。”
因为怕发现，也因为没地方放，更因为当时不过是顺手的行为。
现在却满心都是后悔。
云祈的脸上掩不住的疲惫。
却还是说：
“别担心，没事。”
可苏晚看他这样，心里又酸又胀。
然后，她听到他说：“以后不要问第四形态了，我不会让你走到这一步的。你会是人，也只会是人！”
苏晚不懂，他到底为什么不能说。
“可梅景川说，我已经是第三形态了，而且他还说这个形态是不可逆转的，我一定会进化到第四形态。”
云祈的身体瞬间紧绷，握着她手的力道猛然加大，捏得苏晚指骨生疼。
“我说了你不会，也不可能走到那一步！”
苏晚被他眼底的情绪震在了原地，甚至忘了挣扎。
因为，此时云祈眼底的情绪实在是太让苏晚愕然了。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盛满了恐惧、挣扎、偏执……
却也在与她的对视里，最后都化为了深沉的黑暗。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苏晚以为他不会再与她说任何一句话的时候，
他却松开了她的手，低沉暗哑的声音，像是来自深渊，充满了绝望的情绪。
他问她：
“晚晚，你很怕我是吗？”
苏晚知道他情绪不对劲。
按理她该想办法宽慰他的这种情绪，毕竟时间静止的异能快要到极限了。
可最后，她却还是忠实了自己的内心。
“你有太多的秘密，而那些秘密似乎都十分的可怕，而你展现出来的力量也同样让人恐，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短促的笑声打断。
苏晚心头一跳，第一时间以为是自己把他惹得不高兴了。
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风暴，正想着怎么去找补的时候，
忽而听到他说：
“我告诉你什么是第四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