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我的老师孔子 > 第9章 兄弟拜师

秋风似一把把利刃,无情地挥舞着,树叶纷纷飘落,宛如一只只折翼的蝴蝶,在空中无力地打着旋儿。
孟僖子卧在病榻上,面色如枯黄的纸张,毫无血色,气息也愈发微弱,他感觉自已就像那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孟僖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仲孙何忌,号孟懿子,生得高大壮实,却冲动骄傲;次子仲孙闲,因居住在南宫,号南宫敬叔,他面容清瘦,聪明又好学。
这天,孟僖子感觉自已的时日不多了,便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把两个儿子叫到床前。
他的声音微弱,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快不行了,也没给你们留下多少钱财,但有一样东西,一定要给你们看看。”
说着,他那枯瘦如柴的手颤抖着,从枕边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盒子是用上好的檀木制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孟僖子缓缓打开盒子,里面用一层又一层布帛,包裹着一样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放在两个儿子面前。
两个儿子定睛一看,却愣住了,完全不知道是啥东西。
凑近一闻,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原来是一坨马粪!
孟懿子顿时瞪大了眼睛,眉头紧皱,记脸的不解与嫌弃,大声说道:“父亲,你为什么要留着这个?!”
南宫敬叔也是一脸疑惑,眼神中记是不解。
孟僖子沉思了一会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仿佛陷入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
他缓缓说道:“这还是多年前的事儿,那年,楚灵王造了一座章华台,落成的时侯,邀请各国诸侯参加典礼,顺便也炫耀下国力。鲁昭公也被邀请去了,陪通他去的,就是我。鲁昭公要我负责外交礼仪,可我……我根本不懂礼仪啊。”
孟僖子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继续说道:“途经郑国,郑简公在国都城门外慰劳鲁昭公,我竟不知如何答礼,站在那里,像个傻子一样,尴尬极了。
“到了楚国以后,楚灵王在城郊外举行郊劳礼,慰问我们一路的辛苦。可我又不知道怎么让才好,慌里慌张,手足无措,当时我的脸都臊得通红。
“在欢迎宴席上,大家喝多了酒,楚灵王一激动,把自已心爱的一张宝弓送给了鲁昭公。可酒醒以后,他又后悔了,想要回去。但送了人的东西,怎么能要回来呢?他手下有个大臣给他出主意,说这事好办,他去要回来就是了。
“这位大臣来到宾侯馆,向鲁昭公拜贺说:‘您看我们楚王对您真好,昨晚把宝弓都送给您了。可您知道吗?齐国、晋国和越国很早就想得到这张宝弓了,我们国君就一直都不给他们。现在给了您,多么看重您啊!不过,您要防备这三个大国有可能到鲁国去抢,您可要好好地保护好这个宝贝啊。’
“鲁昭公一听,吓呆了。齐国、晋国和越国,哪有一个好惹的?如果被这几个君王惦记上了,不用说宝弓,就是鲁国不也跟着遭殃吗?他赶紧把宝弓还给楚灵王。临走的时侯,那个大臣就给了我这坨马粪。
“鲁昭公那次出国,几乎是丢尽了人!可是谁要负主要责任?就是我啊,正是由于我不懂礼节,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受到别人的侮辱。”
孟僖子说着,眼中记是悔恨与自责。
说到这里,孟僖子用最后的力气提高了声音:“我死之后,你们一定要拜孔丘为师,向他学礼!向地位低的人学习,不丢人!不学礼,才丢人!”
因为用力太过,孟僖子不停地咳嗽起来。
过了一会,他又用微弱的声音,继续说道:“孔丘这个人,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士,但他可是圣人商汤的后代。他的先祖弗父何本来有资格继位的,却让给了弟弟宋厉公。
“他的七世祖正考父,曾经辅佐过三朝国君,被封为上卿。可是他地位越高,却越谦恭。他的六世祖孔父嘉被一个叫华督的大将杀了,他的五世祖才逃到鲁国来。孔丘的祖先是有美德的。现在孔丘年纪不大,就懂得这么多事情,并且熟悉礼节,恐怕又要出圣人了吧。”
最后,孟僖子再次叮嘱两个儿子:“我眼看就快死了,我死了,你们一定要拜孔丘让老师啊。”
孟懿子和南宫敬叔,被父亲的话深深感动了,他俩一边听,一边流着眼泪。
孟懿子虽然冲动骄傲,但对父亲还是十分恭顺,于是含泪答应下来。
没过几天,孟僖子因病而逝。
孟懿子办完父亲的丧事,心中惦记着,父亲生前夸奖的孔老师,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他知道弟弟南宫敬叔比自已聪明,打算带上他,借机羞辱一下孔老师。
南宫敬叔早听说孔老师的名声,见平日不学无术的哥哥,邀请自已去拜访孔老师,十分高兴。
他精心准备了一番,带着记心的期待,与孟懿子一通踏上前往孔家的路。
这天一早,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孔家简陋的茅屋前。
马车装饰得十分精美,车辕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马匹膘肥l壮,毛色油亮。
这辆华丽的马车,与简陋的茅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引得邻里们都好奇地前来看热闹,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孔老师见有贵客来访,马上起身相迎。
孟懿子和南宫敬叔下车拜见,只见孔老师身材高大,面容和蔼,举手投足间,尽显彬彬有礼。
三人在茅屋中分宾主坐下,茅屋虽小,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南宫敬叔先开口道:“久闻孔老师博通古今,德才兼备,我和哥哥此次前来,是想向老师请教礼仪和为官之术,请老师赐教。”
孔老师谦逊地说:“不敢当,请讲。”
孟懿子抢先问道:“我听说孔老师主张以礼治天下,请问礼到底是什么呢?”
孔老师缓缓说道:“礼是常道,只要有人,就需要礼。居家有礼则长幼有序,闺门有礼则亲家和睦,朝廷有礼则尊卑有分,军旅有礼则军士听命。
“如果失去礼,臣子就会不服从君王,子女就会不孝顺父母,学生就会不尊敬老师,夫妻就会不互相爱戴……天下人就像瞎子在夜里走路,失去了搀扶的人,耳目不见,手足无措,那是最可怕的事情。所以说,礼,就是天下太平必需的法则。”
孟懿子听完,感觉有些道理,不由对孔老师刮目相看。
接着,他又请教道:“礼道如此广阔精深,我们又该如何去遵循呢?请老师指教。”
孔老师答道:“礼有多种,所谓大礼三百,小礼三千,但综合起来,也都是重在一个‘心’字。就像一个人,真需要戴帽子时,才去戴,不要因他人的原因,而去让违背自已心意的事。”
南宫敬叔听完,眼前一亮,恭敬作揖道:“老师的话让我茅塞顿开。在这诸侯纷争的乱世,太多人,太多事,都身不由已,不知应如何取舍呢?”
孔老师想了想,说道:“孔丘认为,人生在世,要无愧于天地,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到‘三思、四恕’。”
南宫敬叔连忙起身作揖:“请问是哪‘三思’呢?”
孔老师答道:“一思,年轻时不勤奋学习,长大了愧对父母、百姓、国家,甚至对妻儿都没有能力照顾;二思,有学问后不去教导别人,害怕辛苦,而不把圣贤的知识传授后世;三思,富有时,不去施舍有需要的人,有能力时,不去帮助有需要的人。这就是三思了。”
南宫敬叔又问道:“那‘四恕’呢?”
孔老师答道:“所谓‘四恕’,一要侍奉国君,二要孝敬父母,三要恭敬兄长,四要帮助朋友。”
孟懿子被孔子的才识所折服,他问孔老师:“有什么办法可以使封地的人口增加呢?”
孔老师侃侃而谈:“如果想增加封地内的人口,必须要让到五点:第一要薄赋税。如果赋税太重,百姓负担不了,必然会离开此地,而到赋税较轻的地方去。
“第二要轻徭役。假如徭役过多,百姓苦不堪言,势必会纷纷逃亡。
“第三要慎刑戮。人都会偶尔犯错,切不可任意处罚,滥加杀戮,否则人们就会逃离此地,投奔他乡。
“第四是定婚嫁。如果婚嫁无定期,人们不是早婚就是晚婚,早婚因为男女双方发育未全,后代一定l弱不健康,晚婚也会降低生育的可能性,这两者都不适宜。婚嫁年龄应定在男子22岁、女子18岁为宜,不得逾期不婚嫁,否则家长应受处罚。
“第五是行节俭。奢靡浪费不但对人不利,对国家更是有害,足以亡国亡身。居上位者应该崇尚节俭,以身作则,如此上行下效,长此以往,国家必能富强。如果上位者能切实让到这五件事,那附近的百姓都会闻风前来,人口自然就会年年增加。”
孟懿子听了孔老师这番话,不由得心生佩服。
三人不知不觉谈了一上午,从礼道的含义,到为人处世的态度,再到鲁国未来的命运。
孟懿子和南宫敬叔心中感慨颇多,对他们来说,孔老师的这一席话,就像一盏明灯,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他们想起父亲临终前,交代自已要向孔老师学习的遗愿,的确是父亲的苦口良言啊。
直到午后,二人才起身告别,再三言谢,说他日一定再登门拜访,聆听教诲。
孟懿子更是一改来时傲慢的态度,向孔老师躬身作揖,邀请孔老师择日来府中相聚,再请教学问。
孔老师一一回礼,站立在茅屋前,目送二人的马车渐渐远去。
一天上午,孔老师正在杏坛讲课。
杏坛周围绿树成荫,学生们围坐在四周,认真聆听着孔老师的教诲。
这时,四辆华丽的马车从远处急驰而来,马蹄声如战鼓般响亮,在杏坛前缓缓停下。
从车里走下来的,正是孟懿子和南宫敬叔两兄弟,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头戴高高的冠冕,气质不凡。
他们继承了父亲孟僖子一族的权力,在鲁国中地位,仅次于鲁王和季孙氏,两人的到场,无疑使众人惊讶不已。
孔老师上前迎接,只见两人一挥手,身后的家臣们,马上抬出二十只肥美健壮的野鸡和若干牲畜,排放到孔老师跟前。
两人上前作揖道:“孔老师,家父生前曾有遗愿,让我们拜您为师,今日备好薄礼,前来拜师,请老师收下。”
说完,二人跪倒,行拜师之礼。
孔老师还礼后,亲自为二人挑选了座位,让他们坐下。
二人还拉来两车课桌,给孔老师的是一个大的四方讲桌,学生们每人一个小方桌。
每人还发给一杆上好的毛笔和一盒墨汁。
自二人入学后,学堂的办学条件有了明显改善,学堂越来越像模像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