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假的吧！
担任女一号的徐欢脸上表情比任何人都兴奋。
纪宁心无限下坠，坠到深渊海底，不见天日。
“所以，你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
司腾目光扫过纪宁一眼，纪宁听到意料之中的两字。
“没有。”
徐欢忍了这么多天的恶气终于能出。
她起身，走过去。
巴掌眼看就要落在纪宁脸上。
比纪宁动作更快的是一男人。
司腾？
司腾不是说不是他女朋友吗？
司腾可不是会为女人出头的主。
男人握着她的胳膊，也没怎么用力，竟然把徐欢甩出去。
虽然不是他女朋友，他也要护。
在场的人读懂司腾举止之外的意思。
导演表情变了又变，狗腿得贴上去。
“阿宁……”
导演话一出，感受到司腾死亡般的目光，话又一变。
“纪小姐。”
纪宁知道这是个局，不想被做局就赶紧走。
纪宁应声，要走，但现在怎么会有人放她走。
司腾本在隔壁包厢，出了点小插曲，并不妨碍。
司腾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首看纪宁。
纪宁没搞懂，对司腾对视着，眨巴几下眼睛。
还是司腾好友说着让纪宁去隔壁坐坐，纪宁恍然大悟。
她有点蠢。
司腾心里想。
隔壁包厢，对于突然多出来的女人，大家没什么奇怪，可问题是女人是司腾带来的，女人的脸跟顾眠一模一样。
就是一模一样！
闹鬼了！
纪宁跟进来，要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椅子被一男人抢走。
纪宁：“？”
男人呲着大牙冲她笑。
纪宁默了默，转而去坐旁边的椅子，旁边的椅子也被人率先抢走。
纪宁想坐哪一个，哪一个椅子就被人抢走。
最后，她只能坐在司腾的旁边。
饭吃得还好，大家拿捏不定司腾对她的态度，只能维持着体面。
纪宁心想，就这样祥和吃完这顿饭。
“不知小姐怎么称呼？”问她话的男人就是一直跟在司腾旁边的男人。
男人笑的柔和，纪宁下意识认为那笑容里捽着毒。
“姓纪单字一宁。”
纪宁。
不是顾眠。
大家心思转了好几个弯，问她话的男人脸色变都没变。
“纪小姐拍电影的？”
他说话真好听，还拍电影这么高大上。
“不是，短剧跑龙套的。”
直白的差点让笑着的男人没接住。
“你还不赶紧捧人家。”男人笑着打趣司腾。
从她进来，纪宁敢百分百肯定，司腾目光就没有落在她身上。
她都怀疑司腾没听她们在说什么。
她也没想司腾能接上话，况且司腾应该不是接话的主。
“司家人不许抛头露面。”
在司家人眼里，演员就算做到超一线的女演员那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工种。
这话落在纪宁耳朵里她干的就是丢人的上不了台面丢人的工作。
但这话落在他们那群男人耳里，则是变成另外一种意思。
纪宁要变成司家人了？
大家看纪宁的目光，又带了层别样的深意。
纪宁又感受到在老爷子生日宴上的目光。
大家究竟在透过她的脸，在看谁啊。
这顿饭，司腾就说了这么一句不超过十个字的话。
期间他连嗯啊这样的语气词都没有再发。
都说司腾高冷，这顿饭纪宁算是切实感受到。
聚会结束，司腾好友各个开着豪车相继离开。
“司董，再见。”
纪宁在司腾说话前，先一步说话。
她扫了辆共享电车，戴上头盔风一般离开。
司腾手摸着裤包里的钥匙一顿。
十五分钟，纪宁等红绿灯，余光看见停在车行道上的卡宴。
她没有记错，司腾跟她谈合作就是在这卡宴车上。
绿灯亮起，纪宁特意放慢速度，她看见卡宴车尾号是八个8。
是司腾！
司腾在跟踪她？
司腾跟踪她做什么，纪宁不想让司腾知道爷爷在做肾透析，她开的慢些，还在一个十字路口改了原本的轨迹。
五分钟后，卡宴又出现在她身后。
电动车速度再快能快到哪里去，司腾开得缓慢早就引起司机不满。
卡宴身后的车不断传来鸣笛声，司腾跟没听到，照样龟速跟在纪宁身后。
这下纪宁百分百确定，司腾就是在跟着她。
司腾该不会因为她用他女朋友名义寻到好处算账来了吧。
纪宁停下车，卡宴由于惯性没有及时停下来。
两分钟后，卡宴车又返回到纪宁旁边。
纪宁主动敲了敲司腾车窗。
“司董，你该不会真想让我做你女朋友吧？”
司腾降下车窗，看见一张笑脸。
一模一样，再怎么模仿都模仿不出来的样子。
或者说，顾眠就是这样笑着。
司腾没说话，纪宁低头想了下，再抬起头，恍然大悟：“司董，你真爱上我了？”
顾眠的笑是清纯的，就像无人能攀峰的冰山顶端的白雪，让人生出敬仰。
纪宁的笑，太算计、太市侩。
好险，他差点以为顾眠回来了。
司腾手穿过车窗，落在纪宁脸上，纪宁身躯一怔，拼命忍住拍打掉司腾手的冲劲。
像司腾这种男人，最看不上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
她若不是情势所逼，她也不想跟司腾产生关系。
“司董，你来真的？”
“我是不介意被你包养，不过你给我的钱可要……呃……”
纪宁说着，男人触碰她脸的手陡然往下，掐住她的喉咙。
她脸上扬,呼吸痛苦。
求生欲本能地让她双手去拉司腾的手。
司腾的手用力，纪宁真有种马上要死的窒息感。
当街杀人，最后会进警察局吧。
她死了，爷爷怎么办。
纪宁想着，眼睛无力闭上，意识变得散漫……
倏地，她身体瘫软在地上。
男人走下车，居高临下垂睨着她。
气场强大到压着她呼吸不过来。
“不许做。”
男人皮鞋鞋跟碾着地面，纪宁觉得他这是在碾压自己。
这人真霸道，她不做演员她怎么支付爷爷的高额费用。
“我需要钱。”
“你真俗。”
俗？
需要钱的女人就俗？
纪宁看见司腾眼里的鄙夷，无语。
她缓了会，等身上力气恢复，站起来。
“给你钱。”
一叠红票票甩在身上。
这就是被钱砸到的感觉吗，真好啊。
纪宁飞快捡完，也就一万。
“太少。”纪宁不满。
司腾：“……”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司腾又甩了几张卡过去。
卡欸，纪宁之后知道卡里有十几万。
十几万，可以让她喘口气。
医院走廊里，纪宁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毫无生机的白，想到十分钟前的画面，司腾扔下卡驱车离开。
“27号病房的家属，老人醒了。”
纪宁身体腾的坐直，眼神里还有着迷茫。
27号病房。
是爷爷。
纪宁立刻起身，走进病房，看见插着管子的爷爷。
“孩子，放弃爷爷吧。”
纪宁摇头：“爷爷坚持住，医生说你还有大几年的光阴。”
花这么多钱，只为活那么几年，爷爷真心觉得不值。
但爷爷看着纪宁眼里的目光，又无法说不口。
他走了，这世上就剩下她一个人。
她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亲人都不知道。
可是他不想成为她的累赘。
纪宁简单跟爷爷聊会天，老人家累了，纪宁便让老人家休息。
虽然十几万能缓一段时间，纪宁还是接了导演新邀约。
导演拍摄的短剧《与校花打丧尸》在网上掀起一波小热度。
神奇的是热度不是女主带来，而是纪宁。
纪宁出圈的是镜头怼脸超乎一般的美貌、清醒发言、末世不圣母心。
【这是新人吗？】
【保证纯新人，以前见都没见过】
【看着好小，不会未成年吧！】
【好美好美！我要成为她妈妈粉！】
纪宁的火爆是剧组没有料到，导演紧急给她制定了同款剧本。
她担任女一。
每天日结工资翻了三倍。
一天三万。
不愧是娱乐圈，来钱就是快。
【导演：下午方便见面吗？】
客气的让纪宁无所适从。
纪宁不知道导演看重她的演戏价值还是她跟司腾的关系。
但那不重要。
她要钱。
【纪宁：有】
导演发来一咖啡馆的位置，纪宁回复收到时，脑海里浮现出司腾说她俗。
谁不俗？
目前阶段她没钱，爷爷会死。
纪宁中午跟爷爷吃了顿饭，下午三点，前往咖啡馆。
纪宁一见导演，看见导演眼里的光。
她好像根骨头。
纪宁翻看剧本，看到徐欢是女二，意外。
“她会给我当配角？”
她进入了短剧行业，自然也了解下短剧演员，徐欢算是有爆款短剧加身的女演员。
“会。”
导演笃定的样子让纪宁感叹娱乐圈残忍。
“我只提一个要求，徐欢不能在剧里欺负我。”
言外之意，只要导演答应这一条，她就拍。
导演爽快，把这条加在合同里。
签完约，纪宁一身轻松收到男护士的消息。
【男护：你爷爷被人带走了！】
什么！
纪宁也没时间跟导演客套，奢侈了把打车回医院。
医院里，爷爷住的病房空了，她追问男护士，男护士欲言又止。
纪宁刚要报警，手机收到一陌生人发的消息。
【想要见你爷爷，来司氏集团】
还有地址。
纪宁核对完地址，就是司腾的公司！
司腾，我们不是两清，你绑架我爷爷做什么！
纪宁冲到司氏集团，前台小姐拦住她。
“抱歉，没有预约不能见司董。”
“我真认识司董！”
纪宁神色着急，前台小姐职业假笑。
这就是司腾手下的人吗，都那么冷漠。
纪宁着急找人，看不出前台小姐眼里的嘲讽。
也就在这时，司腾在众人簇拥下走进公司。
纪宁余光看见一高大气场强大的男人，快速看去。
是司腾！
纪宁追上去，一手拽住司腾胳膊上的西装。
谁也没料到会突然冲出一个女人，也就没防。
“司腾，我爷爷呢？”
司腾眼神冰冷，面部堪比冰山，一心想爷爷的纪宁也察觉到了。
司腾气场太过强大，压得她生出害怕。
不过还是对爷爷的担忧胜过恐惧。
“我爷爷呢？”纪宁又问了遍。
“我很闲吗？”
司腾胳膊一用力，甩掉纪宁的手。
司腾继续往前走，再没有分给纪宁半分眼神。
纪宁欲跟上去，被保安拦着。
纪宁反抗挣扎的声音不断传入司腾耳朵。
司腾见她，就像陌生人，就像他们从未见过。
“司腾，你把我爷爷送回来。”
“我保证再也不会骚扰你。”
司腾心里有些烦的回头，看见保安的手就要落在纪宁的脸。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冲出去，摁住保安的手。
“别伤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