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早就来了,我说您还没起来让她在外面等着,结果她手脚倒是勤快,把咱们还没收拾的都给收拾了。”邢嬷嬷附耳应阮,小声说道。
“嗯。”应阮颔首,示意她晓得了,“起来吧。”
“谢夫人。”
“昨天你才来过,今日怎么又来了?”应阮问道。
“夫人可是与金钏生疏了?”金钏委屈道,一副受了伤的样子,“奴婢之前是夫人您的陪嫁,现在夫人回来了,奴婢自然要回来跟着您才是。”
邢嬷嬷撇过脸去,不耐看她这副样子。
这小贱蹄子!一看就是跟李笙笙那个贱女人有样学样!
金钏这边心里也在惴惴不安。
该死的,她没想到李笙笙这么不中用,到手的鸭
子还能飞了,愣是让一个破鞋重新回来顶了主母之位。
她悄悄抬头看应阮的表情,心想邢嬷嬷这死老太婆没说什么吧?
不过这楚宅之事,应府那些破落户应该也不知道,他们府里可没钱了。
就算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谅她也不敢乱说,毕竟她家主子身边可没个可心人了。她金钏可是这楚宅的老人了,拉拢她可没什么坏处。
“妹妹,你误会我了。”应阮心中哂笑,她以前可没发现这金钏这么两面三刀呢。
前天还叫她一口一个妹妹,今天就恭恭敬敬叫上夫人了。
“妹妹不日后就要被抬为妾室,何须再像丫鬟一般劳作呢?”
闻言,金钏猛地抬头,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似是被感动到了:“金钏没听错吧?夫人还愿意抬举我?”
“你是我的陪嫁丫鬟,早该抬为妾了。”应阮笑道,“之前耽搁了,现在也该提上日程了。”
“呜呜呜我就知道…全天下小姐是待我最好的!”金钏泪流满面,她又小心翼翼询问,“您没怪罪我之前的冒犯吧?”
“嗯?你何时冒犯于我?”应阮歪了歪头。
这下金钏彻底放心了。
心中暗笑,这蠢货,这么多年了,还是不长进。
不过这对她而言可是好极了,谁不想有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愚蠢主母呢?
这样想着金钏又觉得应阮还是有些长进的,知道纳妾了。
之前那么把着,六年不让老爷纳妾,现在被蛮夷收拾了,还不是老实了?
“金钏?是娘亲让你来接我回去的吗?”被饿醒的楚静舟走出来。
他昨天吃完面,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现在醒来就见到金钏,心情大好,毕竟这金钏在笙笙娘亲身边可勤快,所以他以为她是她娘亲派她来接他回去的。
“舟哥儿真是说笑了,你娘亲就在这里,接你去哪儿呀?”金钏笑道。
而楚静舟根本不信,他注意到了金钏通红的双眼,和脸上没擦净的泪,怒从心中起,拿起应阮手边的茶盏就向她身上砸去。
“你欺人太甚!”
“大小姐!”
邢嬷嬷赶忙检查应阮身上有无受伤,见没事后松了口气,拿出帕子小心擦拭。
幸好楚静舟现在年纪小,没有力气,再加上茶放久了凉了,只是弄湿了衣服,若是烫茶,夏天衣裳单薄,定是要被烫伤的。
“呵,”应阮真是被气笑了,“你的好笙笙娘亲就是这么教的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殴打亲母?”
对上应阮冰冷的眼,楚静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脑子一热做了什么,小脸瞬间惨白。
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我承认我错了,但我不该打你不是因为你不该打,而是我因为是你生的,我就不能打!”楚静舟扬着头怒瞪应阮。
“我怎么该打了?”
“你强行将我从笙笙娘亲身边抢走,金钏来接我你非但不让我跟她见面,你还欺负她,难道你不该打吗?”
应阮嗤笑一声,道:“首先,不是我抢走你。我作为楚府主母,燕国律法规定,子女都归正妻教养,即使你不是我生的,你也只能敬我为母亲。
其次,你说她是来接你的,我阻止你跟她见面,还欺负她,更是无稽之谈!”
她看向在一旁看热闹的金钏。
金钏原本在一旁想着这应阮现在怎么这么吓人了,就被她的目光点到。
她身子一紧,不加思考就老实道:“静舟少爷,我不是笙姨娘派来接您的,我只是单纯来看看夫人的啊,至于欺负…没有啊…我是哭了,但这是喜极而泣啊…”
原本后背挺得直直的楚静舟听她说完,身子一僵。
“我不信!”他倔强道。
对,他才不信!
金钏平时唯笙笙娘亲马首是瞻,怎会来看这坏女人?
“这都是你逼她这么说的!”他怒吼。
金钏对应阮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不是她不帮着解释啊,是她说了实话,你儿子不信啊。
应阮冲金钏挥了挥手,示意她先下去吧。
金钏福了福身子,离开了。
唉,她听着身后的“母慈子孝”声,不由得连连叹气。
可这能怪谁呢?
若是她过去别那么善妒,早早将她纳为妾,她不就帮她看一下孩子了吗?何至于如今母子离心的场景发生?连那么困难生下的儿子,都成了别人的了。
哦!她可得快点,把这边的情况告诉李笙笙那个小贱人。
这应阮有权,她得讨好;李笙笙有老爷的喜欢,她也不能落下。
凭她的能力,自然是两边都要拿好处~
金钏笑眯眯地走远了。
在她身后的群英院,楚静舟仍然在执迷不悟。
“被我说中了吧!你赶她走,你心虚!”
“不,”应阮摇了摇头,“来人!将少爷带下去,严格看管,不许他出门!”
她看向楚静舟:“我让她走,是给你留点面子。你被关禁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