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黄峥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劈中！
扛住？
照顾我的家人？
这他妈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让他去顶罪啊！
那个匿名举报信！原来是你！
是你李光照搞的鬼！
回家？
回个屁！
清河镇政府！
……
不远处，一辆不起眼的警用牌照捷达里。
陈群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他已经跟了黄峥好几天了，赵书记的命令。
刚才黄峥那辆车突然急刹、掉头。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陈群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掏出手机。
“赵书记，黄峥状态极度异常，正开车往镇政府大院冲，我跟着他！”
……
赵海川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他刚刚挂断周卫国的电话。
人证物证，就差一个能把所有链条串起来的契机。
李光照一定会挣扎，一定会想办法找替罪羊。
而黄峥，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他知道，黄峥很快就会来找他。
一个被逼到绝路的人，要么毁灭，要么……投诚。
他赌黄峥会选后者。
果然，陈群的电话印证了他的猜想。
他放下茶杯，静静地看着办公室的门。
“砰！”
门被粗暴地撞开。
黄峥冲了进来，脸色惨白。
赵海川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黄主任，有事？”
黄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赵书记！”
“我自首！我举报！”
赵海川依旧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王小兰……王小兰是李光照杀的！”
“我不是主谋！我是被他逼的！”
“他让我帮他做假账，帮他擦屁股！”
黄峥语无伦次，涕泪横流，他拼命从口袋里往外掏东西。
一个看起来很旧的u盘，几张已经泛黄起皱的票据复印件，被他抖着手，高高举起。
“我有证据！全在这里！”
“他刚给我打过电话！”
“他让我去顶罪！他让我替他去死！”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口，陈群的身影出现了。
他手里还举着手机，摄像头亮着红点。
他见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赵海川终于动了。
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黄峥面前，却没有去扶他。
他的目光扫过黄峥手里的u盘和票据，最后落在他的脸上。
“陈群。”
“在！”
“第一，严密看管黄峥，从现在开始他不能离开你的视线半步，确保他的绝对安全。”
“他的命现在比谁都重要。”
“第二，这个u盘，这些票据还有全部的录像，立刻做双重备份。”
“你亲自跑一趟，把原件和一份备份马上交给周局。”
“另一份备份，用最高权限绝密封存。”
“第三，通知萧蔷还有凌楚楚，让她们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今晚，谁也别想睡了。”
“是！”
陈群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赵海川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黑得像化不开的墨。
暴风雨，要来了。
……
县公安局。
周卫国挂断赵海川的电话。
“收网了。”
他立刻抓起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直接拨给了省厅的林涛队长——那位亲自护送dna样本的刑警。
同时，他的另一部手机，已经接入了市“清风”行动组副组长耿群的视频专线。
三方紧急视频会议瞬间建立。
屏幕上，出现了林涛坚毅的脸庞和耿群沉稳严肃的面容。
周卫国语速飞快，直奔主题：“报告两位领导，清河镇的案子取得重大突破。”
“关键人物黄峥已经崩溃，于半小时前向赵海川同志自首，并提供了李光照涉嫌谋杀、巨额贪腐的关键证据。”
“人证物证俱在。”
林涛那边立刻跟上：“周局省厅dna比对报告已正式出具，结论明确。”
“从王小兰指甲缝里提取的皮屑组织，其dna与李光照的样本，吻合度9999。”
“可以定论。”
铁证如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屏幕上的耿群脸上。
耿群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他下达了最终的命令。
“抓。”
“由周卫国同志亲自带队，抽调你手下最可靠的警力，清风小组派一个行动队配合你。”
“拂晓前行动务必人赃并获。”
“根据情报分析李光照有暴力倾向和自杀可能，行动时务必做好预案。”
“是！”
周卫国挺直了腰板。
数个行动小组同时启动：一组人马直扑李光照的家，外松内紧，切断所有退路。
一组技术人员立刻接管对他所有通讯的监控。
另一队精干警力，则赶往一个秘密安全屋，将刚刚被转移过来的孙兴华保护得密不透风。
……
清河镇。
李光照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他睡不着。
每隔十分钟，他就拿起一部新的手机，拨打张文博的电话。
“怎么样了？”
“办妥了镇长。”
张文博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稳，但李光照还是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挂了电话，李光照心里的不祥预感却越来越重。
没用！
他妈的都晚了！
赵海川的办公室。
萧蔷和凌楚楚一前一后进来，看见站在窗边的赵海川和守在门口的陈群，立刻明白了什么。
赵海川转过身，眼神扫过两位得力女将。
“坐。”
他没有绕圈子。
“萧蔷。”
“在。”
萧蔷坐直了身体。
“天亮之后，李光照被带走的消息瞒不住。”
“但官方通报下来之前，镇里不能乱。”
“你需要准备一份材料，关于近期扶贫、安全生产的正常工作汇报。”
“要详实，要具体要能拿到台面上说。”
“如果上午县里有人来，或者有紧急会议这就是我们的工作重心。”
赵海川看着她：“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们要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正常，我们所有的精力都在工作上。”
这是障眼法，也是政治表态。
告诉所有人，清河镇的天，塌不下来。
“明白。”
萧蔷点头，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思汇报提纲。
赵海川的目光转向凌楚楚。
“楚楚，你的任务更琐碎。”
“从现在开始，你的人，要盯着镇政府所有办公室的动静。”
“尤其是李光照的几个嫡系，财政所、城建办、企业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