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诗,究竟是何意呢?
若是能解开那诗的含义,必定能获取更多的线索。
姜云姝正头疼着,管家突然来了。
“大小姐,夫人和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又请?
就不能让她安生几日吗?
姜云姝正欲起身,却被老夫人一手按住:“姝儿身子不适,他们若真想见她,便亲自来!”
管家为难:“老夫人,小人也只是传达老爷的命令,大小姐若是不肯过去,老爷可是会为难小人的呀。”
老夫人依旧不让。
还是姜云姝安抚似的拍拍老夫人的手背:“祖母放心,不论一会儿发生何事,孙女都会照顾好自己的。”
老夫人虽还是担忧,见她执意要去,却也应允了。
姜云姝才走到正院,杜氏的怒骂声便伴随着一只滚烫的茶杯朝着她狠狠砸了过来。
“你这混账东西,居然敢再谋害你妹妹,我怎会生出你这么一个恶毒的女儿!”
虽在北蛮受辱三年,她的反应速度比以往慢了些,可区区一只茶杯,还是躲得过的。
姜云姝稍许侧身,那茶杯便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她冷冷地瞥向杜氏:“母亲这是何意?我怎的再次谋害姜云柔了?”
杜氏将一剂药方摔在姜云姝面前:“今日早晨,你妹妹喝了药后突然上吐下泻,我命人查过之后才发现,是你命人偷偷调换了药方!”
调换药方?
可真是好算计!
姜云柔为了陷害她,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姜云姝略显厌烦地揉了揉眉心,哼笑道:“母亲说笑了,我若真要害她,自然会光明正大,又怎会背地里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好啊,你这是承认了!果真是你谋害的你妹妹!”
杜氏看向一旁面色略微复杂的姜毅鹏:“老爷你也听见了,这若是再将姜云姝留在府中,柔儿指不定哪天就丢了命!”
“依我看,就该将她丢到郊外的庄子上去,叫她自生自灭!”
姜云姝一颗心冷了大半。
这便是她的亲生母亲,为了一个外人,竟不惜置她于死地。
郊外那庄子她是知晓的。
那里是破败不堪,秩序混乱,偷盗杀人之事频发。
她若是真住在那,要不了几日,小偷强盗便会摸上门来,要她的命。
杜氏并非不知晓这点,却还是要将她送过去,不正是要送她去死吗?
姜毅鹏这次并未盲目向着姜云柔与杜氏,反而模棱两可道:“你这么气急败坏做什么,还须得调查清楚。”
“老爷,此事我都已查清楚了,还有什么可查的?你若是再心软,说不定哪日,我们便彻底失去柔儿这个乖女儿了!”
杜氏心思迫切,瞧得姜云姝内心直发笑。
亲情血脉,不过如此。
姜毅鹏似是在顾虑些什么,走至姜云姝面前,反倒露出一副慈父相。
“若你能拿出些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与你母亲便不会再追究此事。”
姜毅鹏哪里是向着她,不过是在意他的官声罢了。
若她谋害姜云柔的名声被坐实,又被送到庄子上,必定闹得满城风雨。
此事若传到朝堂上,皇上定会以为姜毅鹏治家不严,才会导致家无宁日,届时姜毅鹏还如何得皇上重用?
更何况……还有那件事。
姜毅鹏是断然不会将她送到庄子上的。
姜云姝笑了笑:“方才母亲说我陷害姜云柔,证据确凿,那我倒想问,除了这药方之外,还有何证据?”
杜氏冷笑:“将那个偷换药方的丫鬟给我带上来!”
姜云姝回眸,便有一位年纪不大的小丫鬟被拖了上来。
她已被打得遍体鳞伤。身上没一块好地方。
此时她跪在地上,两肩止不住地颤抖。
姜云姝走近,居高临下望着她:“可是我指使你换了药方?”
小丫鬟压根不敢瞧她,只连连点头:“是,是大小姐指使的!”
姜云姝笑了:“那便有趣了,敢问我是在何时何地,指使你换了这药方的?”
小丫鬟吓得一抖,底气也弱了几分:“是昨夜……子时。”
“混账东西!”
姜毅鹏神色大变,当即发作,上前一脚狠狠踹向小丫鬟的肩膀:“昨夜子时,我正好去云姝的院里看她,她怎会在那个时辰指使你换药方!我看你分明是故意构陷主家!”
小丫鬟被吓傻,哆嗦着再次解释:“许,许是奴婢记错了,是昨日申时。”
姜云姝冷哼。
自掘坟墓!
此事无需她耗费精力,真相便一目了然了。
“如今母亲还有什么可说的?分明是有人在陷害我,至于陷害我的人究竟是谁,母亲可还要查下去?”姜云姝眼神阴郁地望向杜氏。
杜氏竟背脊发凉。
这哪里是她的女儿,分明是爬回来向侯府要债的鬼!
“那,那既然此事与你无关,你便不必去郊外的庄子了。”
杜氏咬咬牙:“只是,柔儿毕竟是因你出事,这几日,你便安心待在家里照顾云柔吧!”
姜云姝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
她好歹是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姜云柔算什么东西,也配让她亲自照顾?
“母亲当真是偏心,我平白无故被冤,如今竟还要照顾姜云柔,这府里的下人都死了吗?竟要我一个小姐亲自来动手?”
“你怎么说话的!云柔会变成这样,你有一半责任,不过是要你照顾一下妹妹,你便如此推脱,你便是这么做姐姐的吗!”杜氏再次出声斥责,眼中满是对姜云姝的厌恶。
这样的眼神,自她回府后,已见过数回了。
姜云姝冷笑:“我自是愿意照顾她,只是怕此事传出去,会叫人觉得是母亲偏心,因一个外人而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杜氏气得浑身发抖。
姜云姝无视,看向姜毅鹏:“父亲,实不相瞒,方才来的路上,女儿已收到相府千金的百花宴之邀,女儿只想问一句,于侯府而言,究竟是百花宴重要,还是照顾妹妹重要?”
姜云姝取出请帖。
姜毅鹏看了一眼后,这才露出笑意:“自是百花宴重要,你妹妹的病,自会有人照顾。”
姜云姝点头,不再看杜氏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杜氏怒火更甚:“前些年她还未回来时,这请帖都是送给云柔的,可她一回来,便夺了云柔的风头,实在是居心叵测!”
姜毅鹏叹了口气:“你何必生如此大的气?宫里传出的消息你又不是不知,待回头她真被送去北蛮和亲,侯府自然会安宁!”